课代表守着大家默写,李老师在门边站了会儿,踅出去。
过了会儿,班主任和姨妈来到教室门边。她们寒暄几句,姨妈悄悄和简觅夏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老师不在,张约翰敲简觅夏椅背,简觅夏想让他消停点,可没能说出话,蓦地听见外边传来尖刻的骂声。
班主任苛责一个迟到的同学,全班都听见了,说不定一层楼的班级都听见了。
迟到的同学没说话,可不约而同地,周围的同学都看向了门口。
简觅夏不解,也朝门口看去。
只见一个高挑纤细的男孩走了进来。他直直看着她,她不由得屏住呼吸。
砰一声,男孩抬腿踢桌,“你谁啊?”
“……”
“路温纶!”班主任一步跨进门,气冲冲道,“你给我上后边罚站!”
路温纶乜了简觅夏一眼,也不看班主任就往教室最后面走去。
张约翰悄声说:“都说了吧,这位子有人。”
简觅夏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张约翰是在跟她说话,心说您哪儿说了。
她回头望去,路温纶把书包扔地上,靠在黑板报上,揣兜站着。
这种酷哥,简觅夏原来也见过,但没见过这么“酷”的,中二到极致,梦回《麻辣教师gto》。
班主任叫了她名字,她收回视线,埋头写字。
班主任把手按在她书桌上,柔声说:“没事,你安心学习,别管这些人。”
简觅夏点头,紧张地默写最后一段。
上课铃打响,班主任离开了,李老师和着风一起进教室,简觅夏离得近,闻到了淡白的烟味。
老师让小组组长收作业本,简觅夏这组没人来收,张约翰朝后头看了一眼,自发起来收本子。
教室里响起声音,同学们小声说话,拖延的拖延,抄写的抄写,老师站在讲台一旁,也不知道看没看见。
张约翰从后面往前收,收齐了交给课代表。
“他……怎么了啊?”简觅夏小心翼翼问,这才发觉自己已经不打嗝了。
“谁?你说路温纶啊,”张约翰笑了下,“班主任课上玩手机,手机没收,罚站一星期。今儿又迟到啰……”
人头攒动,简觅夏透过缝隙看向教室后面。
另一侧旧窗棂横一整面墙,开开合合,熹微阳光照进来,花花绿绿的黑板报投下了一层浅浅的人影。少年单手撑在空置的书桌上,握笔补写《岳阳楼记》。
不过,他长得真像漫画里的人。
“诶?”
简觅夏想起什么,就见路温纶喊了声“约翰”,把本子飞掷过来。
张约翰抬手接住,递给讲台上的老师。接着便上课了。
坚持了一节语文课,到第二节物理,vt=v0-gt,h=v0t-gt2/2,简觅夏不行了,眼皮打架。
想着这可是特殊位子,简觅夏喝水、揉太阳穴,、手放桌底下掐自己,好歹撑过最困的一节。
大课间响起做操的广播,天清气朗,除开高三都要参加,简觅夏稀里糊涂跟班里同学下楼去。
路上见男孩们推搡张约翰和语文课代表,逗趣儿。原来二人做过同桌,因为课代表称张约翰影响她学习,老师便断然将他们分开了;同学说张约翰喜欢课代表,上课写情书。
正是荷尔蒙蓬勃的年纪,胡言乱语满口黄腔,简觅夏听来嫌弃,却也笑了。
课代表瞧见了,哼哼生气,朝前走远了。张约翰几个男孩拍手大笑。
张约翰是体育课委员,到了操场,让简觅夏站后边,让她浑水摸鱼像样点,一会儿学生会来打分,不能扣分。
全国广播体操差不离,简觅夏跟着做,因为缺觉,累得慌。
她环顾四周,没看见路温纶。待课间操结束,她顺着人流往教学楼走,就看见路温纶抱一个篮球,站在篮球场旁边的树荫下。
他没穿老爹般的呢外套,stussy白色logotee,宽松运动裤,裤脚扎在去年复刻的aj11concord里。平平淡淡,只站那儿就吸引女孩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