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俩说话的时候,和他一起来的那个年轻人,径直走到那口大箱子跟前,把手掌按在箱子上。
我们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些什么,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那人居然掏出一把匕首,在自己手上豁开血啦啦一道大口子,把血滴在那箱子上。
我们虽然对他极端的做法很是费解,可也只能这么静静的看着。果不其然,在他将自己的血滴在哪口箱子上之后,里边的东西也消停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圈绑带,自顾自得包扎着伤口。看样子,好像所有的事情,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我和殷正绅对了个眼神,都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可他也不多算解释,用嘴咬着绷带,打了一个奇怪的结。
我正想问他些什么,他却先开口问道:“你就是吴孟成?”说完之后,还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看得我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被他这么一问,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叫什么了,难道我这个名字有问题?
那人也不理会我诧异的眼神,继续说道:“阴镖,是收活人的钱,办死人的事儿。你只跟托镖人签了镖单,却没跟死人达成契约,这样,他是不肯跟你走的!”
“那,那要怎样跟死人达成契约?”我问他。
他把那只缠着绷带的手,伸到我面前,然后说道:“契约已经完成了!”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他将自己的血,滴在那口箱子上,是为了跟死人签订镖契。
箱子里之所会发出奇怪的声音,是因为我们没跟死人达成契约,他不愿意跟我们走。
可是一想到,这奇怪的签约仪式,我就觉得蛋疼!
难不成以后接镖,老子还得在兜里,揣着把刀子和绷带,遇见口箱子就得放血?
万一要是托镖的人诚心想害我,抬过来百十口箱子,那老子岂不是要因为放血,失血过多而死?
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担心,解释说道:“因为这次的镖有些特殊,所以才用了血契。一般情况下,只要把签好的镖单,在箱子跟前烧了,就算达成了契约。”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顿了一会儿,他又继续说道:“如果镖单完全烧成灰烬,说明契约已经达成,这趟镖就没什么问题。可如果镖单点不着,这镖就不能接,说明死者不愿意跟你走。最忌讳的,就是镖单只烧了一半……”
我问他,如果镖单只烧了一半,会怎样?可他却什么都不肯说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夜色出神,好像在想些什么!
……
把那口箱子装上卡车之后,已经是后半夜了。
我给刘育良拿了三千块钱,让他带着伙计们出去好好吃一顿,至于今天晚上的事情,决不能向外边透露半个字。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一个坐在办公室里,回想着整件事情始末,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踏实。
这是我第一次走阴镖,只希望这趟出去,能顺顺利利的交货才好。
于是我又拿过来那个牛皮纸的信封,想研究一下这次出门的路线,看看能不能提前排除些隐患。
可当我看见镖单上的交货地址,心里却又是猛地一惊。
那上头的地址居然是:“伏龙山黄泉口,东南七丈七尺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