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孙娜的车，杨梦文说着抱歉的话，并说自己实在走不了，还喝了几杯酒，让她久等了。孙娜却笑了笑说他应该再和哥哥们多待一会儿的，她无所谓。

车直接开到了家门口，杨梦文把自行车从后备箱里取出来推进院子，进了屋就张罗回家，让乐乐抓紧穿衣服。母亲很是诧异，说咋能说走就走，应该住一宿的。杨梦文何尝不想住一宿啊，但孙娜就在外面的车里等着，他不好拒绝，就和母亲说，一有机会就回来。

母亲下地张罗给他拿自己夏天时晒的干菜，或者自制的酱菜等，还给乐乐塞钱，说是上学了，买笔和本子。杨梦文没有任何阻拦，母亲给拿什么都接着，因不他不想让母亲伤心。

上了车，开在那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乡间小路时，杨梦文看见，母亲还在招着手，并且在车后往前走着、走着……一下子，他有些后悔了，不应该坐车走的，要走也要步行到公共汽车的停车站，这样一路上就可以听母亲说这说那。送儿远行，这或许也是母亲的一种幸福。

乐乐上了车嘴就不消闲，先是看着孙娜说：“爸爸，这不是相框里的阿姨嘛！”

司机往后视镜里瞧了一眼，忍着不笑。

杨梦文小声说：“不许乱讲话。”

可这小子话还真是多，看着前面又问：“阿姨，你是专门来接爸爸和我的吗？”

孙娜回了下头，正想说什么呢，却听乐乐又说：“阿姨你真好！”

“这嘴，随谁呢？”孙娜说着看了一眼杨梦文，又笑着问，“听说你上学了？叫什么名字？”

“杨帆。阿姨你是不是叫孙娜呀？”

“噫？你怎么知道的？”

乐乐看了一眼爸爸，小声说：“有一天爸爸说梦话……”

杨梦文赶紧制止着：“不许瞎说。”

“我没撒谎！妈妈也听见了呢！”

杨梦文咧着嘴看着孙娜说：“别听孩子说，哪有的事儿。”

孙娜却看向乐乐：“小鬼精灵，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