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袁生涛的吗?他如果没有这么好,说不定当年就不会和他成为朋友。吃雷鸣的?人家又不是模仿自己长的,大家都是成年,揣摩上位者的喜好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是常用招数,谁能没点私心呢?
可是真的不愿意披露关于技术上的事情,为什么又要答应这场饭局呢?直接拒绝不就好了?以袁生涛的脾性,断然不会因为拒绝了他的一次邀请,就小气吧啦的记仇。
在把自己代入到雷鸣的位置上后,张一帆越想越躁,他甚至觉得,雷鸣今天来见袁生涛,可能另有目的。
会是什么目的呢?
张一帆正绞尽脑汁揣摩雷鸣的心理,就觉得眼前的事物有点模糊。
他揉揉眼睛。
桌子上的碗盘筷出现了重影,就连对面的袁生涛都变成了两个。
张一帆甩甩脑袋,有点晕。
“一帆?你怎么了?”
袁生涛望过来,他的话像是从木桶里传来的似的,轰隆隆的,听不真切。
“我……有点……”
晕字未出口,张一帆身子一歪,趴在了桌子上。
“一帆!”袁生涛急忙走过来,轻轻晃着张一帆的身体,“一帆,一帆?你怎么了?”
张一帆呼吸平稳,面色如常,看起来只是像昏睡了过去。
雷鸣平静地站起身,端起果汁轻轻晃了晃。
“抱歉,袁大哥。”
啪嗒,包厢里的灯灭了。
一道红色光影突然出现在了雷鸣身边。
路西再次凭空出现在袁生涛的视野里,带着狡猾而张狂的笑。
“袁先生知不知道,唐朝曾经有个典故。”
袁生涛将昏睡过去的张一帆紧紧搂在怀里,他危险地眯起眼睛,束缚着能量控制器的右脚微微动了一下。
“那个典故叫作,请君入瓮。”
站在一旁的雷鸣轻声补充。
路西不喜欢见人。
这种话一听就是借口,而且比临时有事更敷衍。
张一帆拨着盘里的鱼肉没吱声,说好套话的工作由袁生涛主导,那就都交给他了。
“小雷。”袁生涛温和地开口,“你和路西,是不是感情上出了点问题?”
雷鸣面露尴尬:“袁大哥,我和路西挺好,没什么事……”
“我知道,作为普通的朋友,不该随意插手你和恋人之间的事情。”袁生涛拍拍雷鸣的肩膀,为了更好沟通,他们并排而坐,张一帆坐在两人对面。
“但是上次在福利院……”袁生涛看了眼张一帆,他正自顾自低着头吃饭,轻描淡写地说,“我觉得你和路西之间,好像有点问题。”
张一帆猛地抬起头来:“你在福利院见过路西了?”
“嗯。”袁生涛点点头。
“什么时候?”
“在机房,和小雷一起见的。”
“怎么没见你提起过?”
“提这个做什么?”袁生涛反问,“你也没有问。”
“……”
张一帆虽然没再说话,但是明显拉下了脸,他把头一扭,不理袁生涛了。
袁生涛笑了,他指指张一帆,对雷鸣说:“你的脾性,和一帆很像。”
雷鸣和张一帆都有点发愣,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转到两人像上了。
“如果是真的找到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我想,你和路西之间不该是……”袁生涛斟酌了下用词,“威胁与压迫的感觉。”
雷鸣失笑:“袁大哥,你误会了。”
“虽然,我可能和一帆哥,脾气上有点相仿。”他认真地说,“但是路西和袁大哥很不像,他对我很好,就是有时候掌控欲比较强,不太喜欢我跟外人打交道。”
“可是他却允许你单独来和我们见面。”张一帆咬着筷子嘀咕。
说是嘀咕,声音也足以让对面的两人听到。
袁生涛看向雷鸣,张一帆没有说错,雷鸣口中的路西,或者是大家口中的路西,与他见到的真正的路西似乎并不是一个人。
雷鸣沉默了,袁生涛看到他的手指搅在一起,不断的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