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她总是求名不求利。而实际,名就是利,是更大的利。
祁璐没有过多解释,别人如何想那就任他们想,她清楚自己要做的事。
这一日,祁璐也抱回一小盅山竹酒。清冷月光洒满小院,她坐在巴掌大的小凳上,一个人将二两酒喝光。
沈鸿禹回来时,祁璐已经喝醉。
被他抱着往屋里走时,她枕靠在他肩头,絮絮叨叨喃喃,“我其实是个胆小懦弱的人,你看出来了吗?”
“即便如此,也不是过错。”沈鸿禹坚定道。
醉了的祁璐是听不进别人的话的,她继续自言自语道,“我怕分离,特别是这种永远的分离。我和陆子方虽然不熟,但因为阿霏喜欢他,他又是沈笛的好友,所以我也觉得很难过。就算我安慰自己,这只是死了一个游戏npc而已,也没有用。难过就是难过,是这儿疼。”
她指了指自己心房的位置。
沈鸿禹踏着清凉的夜色,缓步走上台阶。又两场雨下来,天儿似乎没有那么热了。很快就要迎来秋老虎,然后入冬,过年。
春去秋来说慢很慢,说快也快。再过一秋,那些难过与不舍就会减淡很多。
陆子方尸骨未寒,他这么着急就想着把人忘了,似乎很残忍。可沈鸿禹更加不希望看到自家夫人难过。
“不要想了。”他抱她回床上躺好,替她脱掉鞋子和外衣。
祁璐任性地朝床的最里边滚去,猛地撞上墙,闷咚一声,沈鸿禹着恼又心疼。
他半跪在床边,要把祁璐给拎回来,却忽然听见女孩子银铃般的咯咯笑声。
刚刚不是还嚷嚷说难过吗?怎么转瞬间笑了?
算了,跟酒鬼没什么道理可讲……
“但是难过是没什么用的。”祁璐穿着白袜子的脚丫忽然蹬在沈鸿禹腹部处,双腿在用力,激得沈鸿禹腹部肌肉猝然收紧。
他抓住她的脚丫,厉色道,“躺好睡觉别捣蛋,否则给你按没醉装醉处理。”
祁璐继续笑,像个恶作剧得逞的熊孩子,嘴里还在继续自己没说完的胡话,“会哭的孩子是有奶吃,但是成年人想要的东西都得靠自己打拼。陆子方走了,没有机会再打拼,但我们活着的人还有机会。你等着!——不对,是陆子方要等着!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快睡吧,小疯子。”沈鸿禹轻而易举地捉着她的脚,替她规规矩矩地摆正睡姿。
才睡好,祁璐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瞪着眼睛问道,“你要去哪!”
沈鸿禹原想说天都黑了我能去哪?可因为难得见到她如此紧张兮兮,一时兴起,冷下脸道,“为夫这些日子奔前忙后,劳累吃苦,你却不曾看在眼里,也不知心疼心疼为夫。”
“你坐过来一点。”祁璐面无表情道。
沈鸿禹巍然不动,没明白她想干什么。
“让你坐过来点就坐过来点啊,别扭什么嘛。沈笛你有时候真是太娇气了,还爱吃醋。来,我亲一下你就不准生气了。”祁璐话还没说完已经抱上了他的脸。
就在两人鼻尖贴着鼻尖的时候,思绪漫天乱飞的女醉鬼祁璐忽然忘了自己在做什么。
“你怎么在这儿啊?哦,天黑了,你回来睡觉吗?睡吧睡吧我也好困呀……”她松开沈鸿禹,自己朝后躺去。
“起来!”沈鸿禹怒道。
躺下的祁璐蜷得像一只虾,“没力气了不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