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得很好。”祁璐简答之,目光依旧被画紧紧抓住。
耳旁传来闷咚一声时,她蓦地回头,只见诸正已经从床上翻了下来,就跪在她脚边。
“你这是——”
她话还没问完,诸正的上半身骤然向前一倾,头叩地,给她行了个大礼。
“谢师父!”
“谢我什么……”祁璐哭笑不得,“是你自己学成了,领悟了。能画成这样,你已经出师啦,以后不管画什么,记住你画这幅画时的感觉就应该没问题的。”
诸正抬头,神色惶惶,“师父不要赶我回家!我还有很多东西想向师父学!我……我还想学师父的厨艺!总之,徒儿还想多留在师父身边一些时日!”
“没赶你走。”祁璐摆手否认,“你想留就留吧,就是我接下来一段时间也许没法在你的画作上花太多时间啦。”
看来师父是有很重要的新安排。
诸正小鸡啄米般懂事地点头,“师父有事尽管吩咐我,我也能和谷生一样能干的!”
祁璐笑得眼睛弯弯,轻点头,没有再说话,俯身小心翼翼将诸正的《庆阳民众送魂图》卷好收走。
……
山竹酒泡好了,剩下的工夫全在等待的时间上。
祁璐带着自己身边的这一群人参与投入到帮助庆阳百姓恢复家园的大工程中,谷生的身体在劳作中练得愈发结实,个子也窜得快。就算祁璐天天看着他,也能明显感觉到他身高的变化。
除了谷生有变化,诸正的瘦也是有目共睹的。万大厨还曾拿此说笑,“诸少爷回家之后,家人见你瘦了,还不知道要怎么误会夫人,以为夫人苛待你,不给你饭吃哩!”
“只怕诸公子刚进门,家中亲长都不能第一时间认出你吧?”素锦添上一句,引得众人捧腹大笑。
祁璐挥汗,看着张张笑脸,心情舒畅。可一转眼,她又想到了她心中深深惦记的人,不由得眼含忧思地望向城门方向。
素琴送茶来,见到祁璐这般,端茶走近时不由得柔声安慰道,“夫人放心吧,将军过两日便会来庆阳的。”
“嗯。”祁璐捏着茶杯,依旧心不在焉。
三天后,沈鸿禹回到庆阳,受菁州刺史陆大人之托,主持庆阳重建事宜。
尽管有要事在身,可沈将军一到庆阳,第一时间还是奔来见了祁璐。
“公事重要,你赶紧忙你的去。”祁璐急忙将人往外推,一脸的大公无私。
“夫人重要!”
沈鸿禹声如洪钟,掷地有声,祁璐羞煞,跳起来捂他的嘴。
沈鸿禹逮准这个送上门的好机会,轻而易举将祁璐整个人抱起,紧揽于怀中,“不能在夫人身边时,日日思念,夜夜牵挂,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唔?”
还是被捂住了嘴的沈鸿禹又好气又好笑地垂眼看祁璐。
“这里隔音可不好了!你这么肉麻的话憋着回家说行不行……”祁璐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