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谦一推容常曦,她便往里靠了过去,容景谦很快自己也跟进来,又迅速地将那柜门给合上。
一合上柜门,里头便几乎黑不见五指,只有一点点光从柜子缝隙里透进来,两人站着挤在柜子里,容常曦感觉自己嘴巴和鼻子里都是灰,愤怒地正要骂他,外头却忽然传来推门声。
容常曦一愣,侧头困惑地看了一眼容景谦,容景谦却并不惊讶,显然,他开始就是遥遥听到了往这里来的脚步声,才带着容常曦进了柜子。
那两人很快又将门给关上,似是走了进来。
容常曦根本不明白,有人来就来嘛,她是公主,容景谦是她皇弟,他们两个共处一室根本没有任何不合礼数的地方,为何要躲进柜子里来?!万一被人发现了,岂不是更加说不清楚!
她还没想通,外头就响起一个女子弱弱的声音:“二殿下……”
容常曦一愣。
容景祺?
来的人是他?!这女子的声音也十分耳熟……
果然,容景祺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笑意:“脸怎么这么红?别怕,方才我们进来时,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他们都不会知道的。”
接着莫名其妙地,两人都没有说话,只隐约响起一点水声。
容常曦:“……”
她隐隐约约知道这两人肯定是在拥吻,瞬间一张脸涨的通红,简直尴尬的想要咳几声——这里头灰这么大,她本来也就嗓子痒痒的。
好在很快那两人就分开了一点,女子轻喘着气:“二殿下,我们这样是不行的……”
容景祺满不在乎地道:“有何不妥?横竖将来你也是要嫁给我的。”
容常曦傻了片刻,心道难怪这女子声音耳熟,原来是吴丹雪……吴丹雪确实性子比一般女子要稍泼辣一些,但谁能想到能泼辣到这种地步!他们还要再过两三个月才能成亲呢!怎么就……怎么就急不可耐地私相授受了?!
就算要私相授受,容景祺在宫外有个那么大的宅子呢,他们想怎么样都行,非得在宫里?!
容常曦只盼着他们赶紧亲,亲完赶紧滚,但大约是容景祺那句话打动了吴丹雪,她轻声喊了一句二殿下,两人又亲在了一起,且这一回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这回不但有水声,还有衣物悉悉索索的声音,容常曦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们,他们要在这个简陋又老旧,满地是灰的茶室里做什么?!
场上又沉寂了片刻,接着大家便理解地笑了起来,就连皇帝也笑了起来,柔妃掩嘴笑道:“看来景谦是暂无意中人,竟将常曦推出来挡箭了。”
皇帝哈哈大笑:“景谦啊景谦,朕知晓你一向不曾耽于女色,但也不可矫枉过正。怎么就将那金花球给常曦了呢?”
容景谦道:“回父皇,儿臣只是按规则行事。”
皇帝有些不解:“哦?规则?”
她身侧的淑妃反倒是第一个明白过来的,她淡淡地笑了笑:“这金花球要送给场中最美的女子,自然是要给常曦了。”
皇帝恍然,又大笑了几声,道:“那倒也是!来,最美的常曦,你下来,正好要开球了。”
容常曦非常同意自己是在列所有女子中最美的一位,但此话由容景谦说来,怎么听怎么诡异,偏生她还得下去开球,下人已将容常曦的一匹暗红色的,性子极为温顺的马给牵了上来,叶潇曼等人也跑了过来,上马开始准备。
场上的人分为了两列,一青一红,一左一右,容常曦上了马,在两列人中间,皇帝又笑道:“常曦,你可不能因景谦夸你,便将那球往青队打。”
容常曦瞥了一眼容景谦,他正直视前方,面无表情,看也没看容常曦,容常曦撇撇嘴,朗声道:“父皇放心!柔妃娘娘说的对,景谦呢,平日里见了女子,看都不敢多看一眼,今日更是只能找我来当这挡箭牌啦,我心知肚明,绝不会上了他的当!”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却是惹得众人都低笑起来,华君远都不由得垂头轻笑,容常曦心里有些开心,趁着众人不注意,忽然策马,手中藤杖狠狠一挥!
那球扬空飞起——她本是想尽力将球打到华君远那边去的,奈何她的球技实在一般,位置也算的不对,最后球几乎是落到了容景谦面前,容景谦也毫不含糊,立刻勾住了球,场上登时一片混乱,容常曦怕被波及,赶紧策马来到了最外围,下了马,将马交给下人,自己回了座位。
皇帝好笑道:“常曦还说自己不吃这一套,这几乎是将球送到景谦面前去了。”
容景昊也一边挥藤杖一边高声道:“常曦好生偏心!”
“你管好你自己吧!”容景兴挡住了容景昊那边的攻势,没好气地说,“还有心思说这些!”
容常曦自然是不能辩解,只能勉强笑了笑,而后看起了球赛,容常凝在她身边坐着,目光却并未在球场上多停留,反倒是左顾右盼,容常曦看出一点不寻常,低声道:“皇姐,怎么了?”
容常凝回过神,摇了摇头:“嗯?什么?”
见她不想说,容常曦便也不追问,专心去看起了击鞠赛,虽她对击鞠并无兴趣,但毕竟场上的分组十分有趣,容景兴、容景谦、华君远、姜听渊、叶潇曼、陈巧涵在一组,容景祺那组则有容景昊、吴家的公子,吴家两姐妹,其余大部分人容常曦都并不熟悉,只是隐约晓得名字,无法和人脸对上号来。
她自是全心全力支持青队的,周围的人有的喊着青队,有的喊着红队,容常曦随便喊了两嗓子,发现容景祺那队虽然面熟的没几个,但大多是真的很擅长击鞠,看来平常没少练习。
容景祺如此重视这个击鞠赛,想必也是冲着最后父皇给的彩头去的,只是不知道他会要什么?
容常曦看了一眼前方台子上的敬嫔,她的装扮不再似从前繁复,更不见贵气,朴素了许多,人也瘦了好几圈,但看着并不算狼狈,她坐在离皇帝最远的位置,安安静静地看着场上骑着马奔来奔去的容景祺,脸上甚至还微微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