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遇险

皇弟 则慕 4579 字 2024-04-23

可惜容常曦的外公在她出生那年就病逝,皇后大悲,以至于生容常曦的时候也险些难产,后虽顺利诞下容常曦,身体却一直不好,到容常曦四岁时便突发急症,不治而亡。

而姚泓老来才得两子,现在也才一个四岁一个一岁,姚蕴更是只有姚筱音这一个女儿,姚家早已大不如前。

幼年时,皇后便从来不让容常曦同姚家人见面,容常曦问了,她便敷衍地说你没必要见,死前也从未交代和吩咐让姚家之人帮忙照看容常曦,姚家女眷来过几次,容常曦看着也不喜欢,丝毫没有他们是自己亲戚的感觉,只觉得厌烦。

赵嬷嬷和张公公从前是一直伺候皇后的,偏生皇后生容常曦的那一年赵嬷嬷染了病,被暂时离宫免得传染给皇后,来伺候她的人便是姚家来的郭嬷嬷,但皇后似乎并不喜爱那位郭嬷嬷,容常曦一出来,她就将郭嬷嬷给打发走了,赵嬷嬷也得以回宫。

赵嬷嬷入宫后,皇后也告诉赵嬷嬷,尽量让容常曦与姚家人不要往来,甚至赵嬷嬷与张公公在皇后死去后,悄然告诉过容常曦——只有不受圣上宠爱的人,才会需要和母亲家那边关系密切,她看起来孤立无援,不同姚家来往过密,父皇才会加倍宠爱她。

与此同时,姚家人似乎对容常曦也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两位舅舅,她从小到大只见过面,且他们待容常曦,也都是一板一眼,没有丝毫温馨之感。

于是久而久之,她与姚家还真没什么往来,后来姚筱音长大,不放弃地想要同容常曦拉近关系,却只是让容常曦更加讨厌她和姚家罢了。

容景祺道:“姚家前几日出了些事,三皇兄帮忙上上下下地打点呢,当然顾不上你了。”

容常曦想到容景思信誓旦旦地说他不喜欢姚筱音,不免有些心灰,可又想到容景祺这家伙说的话毫无可信度,便也懒得再去想,只道:“是啊,一夜之间我才发现,出了这样的事,我竟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

“所以才想到我了?”容景祺一晒,走近一些,“可惜,我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主意……”

“我有个主意。”容常曦道,“我去。”

容景祺惊讶地道:“你当真愿意?”

“嗯,我已经待过三年了,再去两年也无所谓。何况我是公主,不用担心嫁人之事……这样一来,二皇兄便可以如愿以偿,将平良县主娶回来了,不是么?”容常曦笑着道。

容景祺怀疑地道:“常曦要帮我,我自然很感动,但想必,这忙,也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帮的吧?”

容常曦笑了笑,道:“二皇兄,瞧你说的……不过我确实有所求。父皇因为你没能求娶平良县主,故而要将邓亲王的猎场和牧马场给你,对吧?”

容景祺一愣,警惕地道:“常曦,你又不爱打猎——”

“二皇兄放心,我不是想将其据为己有,只是你既然能娶到平良县主,那么这猎场按道理,就不该给你。”

容景祺脸色极难看:“哦?那应该给谁?”

“谁也不给。”容常曦道,“边塞战争越发频繁,二皇兄若以此为由,主动将猎场与牧马场上交,改为兵营,想必朝臣们一定交口称赞,百姓若知道了,也会夸赞二皇兄为国分忧,是个不可多得的英明皇子。”

容景祺微怔,沉默着没有说话,容常曦知道他是心动了,走近两步,道:“二皇兄,三皇兄与容景谦如今都小有作为,而你明明勤勤恳恳,天资也高,奈何一直没能找到适合的机会出头。若你能将牧场归还,父皇想必也会十分欣慰,平良县主定也会极其崇拜你这个未来夫君。”

呵呵,等他放话归还以后,容常曦有一百种方法把自己弄成苟延残喘的模样,到时候叶潇曼还是得上山,但容景祺的话却是收不回去了。

容景祺低声说了几句话,容常曦听不清楚,凑近了一点:“什么?”

她刚凑近,便忽然感觉脖颈后微微一痛,容常曦茫然地摸了摸后脖颈,脑袋忽然一阵阵发昏,容景祺仍是那副有话要说的模样,眼神中却多了一丝讥讽,容常曦瞪大眼睛,想大声将身后不远处的尤笑和一堆侍卫给喊过来,奈何张嘴喊出来的“尤笑”连自己都听不清晰。

此事传播的极远,皇帝不免问了几句,容常曦只委委屈屈地说是容景谦对自己出言不逊,皇帝显然没信——其实容常曦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很不可信,可偏偏她这回说的是真的!

皇帝安慰了她几句,又说这几日会派他出去办事,免得他在宫中惹容常曦不快,末了又劝她,说当初从西灵山回来,是容常曦自己信誓旦旦地说要和容景谦和解,要当一个好姐姐,这才过去几日?容常曦深深地意识到,自己确实不可能再凭借几句撒娇,就轻描淡写地让父皇对容景谦有偏见了。

忙的要死的容景思也来抽空关心了一下她,但容常曦想到苍和猎场的事,心中难免有疙瘩,便装作心情不好,躲在被子里没见他。容景睿也在她去御花园时,让下人推着车,斟酌地劝她不要同景谦置气,容景谦虽不爱说话,但本质十分善良……诸如此类的。

容景谦则确实一直不在宫内,容常曦稍微让人打听了一下,只晓得父皇让他出去调查邓亲王事件的后续了,邓亲王虽苟且偷生,却是狠狠连累了之前的同谋,皇帝显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

但如此重要的事,他竟也交给容景谦,说是为了容常曦责罚他,不让他待在宫里,倒不如说是又给了他一个立功的机会。

容常曦总觉得一切都和上一世不同了,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只是心中越发不安。

但也算因祸得福,容常曦和容景谦毫无意外地闹僵的事情因为传播的太远,反倒也吸引了容景祺的注意,他托人十分做作地给容常曦送了一点治跌打损伤的膏药,仿佛在嘲笑容常曦当初没有听自己的,还想着和容景谦携手作战。

容常曦抓住送药的人问了一通,晓得容景祺的新宅已即将修葺完毕,很快便要搬出去,这几日容景祺都在宫外新宅内,她索性让那人给自己带话,说自己准备了一些好东西可以放在他的新宅内,正好她在宫内闷得慌,会带人将送去他的新宅。

容景祺的新宅就坐落在朱雀街与一个向东的长巷的交界处,占地颇广,虽未完全修缮完毕,但外头看起来已颇为气派,容常曦坐着肩舆,身后跟着两队人,抬着两个大箱子,里头放了她精心从明瑟殿挑选的东西——其实也没有那么精心,她真正喜欢的才舍不得送给容景祺呢。

这容景祺颇会享受,里头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颇为奢华,容景祺还沿着整个宅子的回廊挖了个浅浅的沟渠,大概是打算引水做成曲水流觞的感觉,但此时还没有水,

肩舆将她一路往里抬,停在了主屋外,容景祺听见声响走出来,欣喜道:“常曦,你还真来了。”

“那当然。”容常曦笑道,“父皇听说我我来你这儿,才勉强同意让我出宫的呢,且时间有限的很。”

容景祺搓搓手:“这到处都乱糟糟的,连坐也不好坐。”

容常曦道:“我要坐,在昭阳宫里可以一坐一整天,既然都来了,二皇兄陪我到处看看?”

容景祺点头:“自然。”

容景祺在前头走着,一边跟容常曦介绍自己宅子这里是做什么的,那里是做什么的,打算如何修葺,完全是没话找话的行为,但他们两此时正处于充满矛盾,又将要和好的尴尬阶段,何况他们本就不太熟,有话说总好过无话。

东扯西扯了一顿后,容景祺看着容常曦故意贴着白色纱布的额角,道:“伤还没好呢?”

容常曦心说总算进入正题了,她冷哼了一声,道:“被狗咬了,哪能好的这么快。”

容景祺的得意都快忍不住了:“哎,当初我怎么说的来着?”

容常曦心想你说个屁你,但面上还是很伤心地点了点头:“我没想到他如此冥顽不灵。”

“你们这次又是为什么吵起来?”容景祺道,“你们前几日,不是还一同将平良县主弄到西灵山去了吗?”

来了来了,就知道他要兴师问罪。

容常曦立刻道:“二皇兄,你这么说,那也太冤枉人了,我这次和容景谦吵架,恰好就是因为此事。”

容景祺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