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见长辈

官程 听雨心动 10387 字 2024-04-23

“叔叔,我哪是对叔叔不好了。”黄琼洁自然知道,叔叔一向都很严肃,今天能这样就很不错了,不过,她对杨冲锋还是很有信心,见婶婶时那老成样子叔叔一定会喜欢的。

“叔叔,您好。”杨冲锋刚迈出客厅门,就迎上来黄天骅。用不着黄琼洁介绍,杨冲锋先就不卑不亢地问了好。黄琼洁这时忙说“叔叔,这是杨冲锋。”却不敢多说,介绍后走到婶婶身边,有些紧张地我住周淑芬的手。周淑芬也没有什么表示,走到黄天骅身边把他的包接了过去,带着黄琼洁往楼上而去。

客厅里只有黄天骅和杨冲锋两人,黄天骅对杨冲锋的问好没有做什么表示,坐到主家的位置上。说“坐吧。”就两个字,不再说话也不再看着杨冲锋,而是静静地向着什么。张妈来给黄天骅和杨冲锋两人上了茶,立即就退走了。

客厅里的两人看着就像毫无干涉的两个陌生人一样,可两个人分明在相互作用着,黄天骅渐渐地把那种长期养成的官威散发出来。这是种无形的压力,比起张应戒在千人的大会场里扫过一眼,就让乱哄哄的会场静下来类似,可黄天骅的威势更大。黄天骅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举动,像在想问题又像在虎视着杨冲锋,那压力慢慢增大,有如有质有形一般。杨冲锋始终端坐着,脸上保持那种必要的恭敬,十分钟过去了,黄天骅那这茶杯和了两口,将茶杯的杯盖在杯沿口刮擦出响声来,在静寂的客厅里将那种威压演绎得更甚。

来柳市前,杨冲锋没有想到会遇上这样的待遇,要不是想着黄琼洁一路来对自己表达的意思,每次要自己好好表现都是用亲吻来激励。或许她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出,亲自己就是给自己最好的激励了。可对于这些压力,哪有这部队特训时遇到那种生不如死的境地?压力虽大,杨冲锋还能承受。想到黄琼洁,心里的烦躁就平缓了很多。黄家一定是很有些背景或权势的人家,自己一个素白的小子想要走进这样的家里,当然得承受一些事,就像今后谁想把张馨带走,自己会没有一点表示?想到这里,杨冲锋脸上就更平静。

又坐了十几分钟,黄天骅像才发现额头里有杨冲锋这样一个人一样,说“小杨,听李浩说你和柳泽县的张应戒一家关系不错?”

“是啊,叔叔。安贞阿姨从柳芸烟厂爆炸案后,对我一直视为亲子侄一般。”杨冲锋说,没有回避和张应戒一家的关系。黄天骅他们在柳市里,张应戒的人对柳市的影响力不会有多大,黄天骅和张应戒是怎么样的立场?否定既成的事实,也不是什么好事。

“柳芸烟厂爆炸案?”黄天骅轻声地说,像不知道这事。烟厂爆炸案当天张应戒就控制了,传出来的可能性的确不大。杨冲锋就把当时的情况和后来张应戒与安贞对他的亲和也说了出来,随后说到张应戒传说被双归,自己住到张应戒家里去,之后就和安贞及张家的亲情关系说了出来。杨冲锋说得简约,只把过程说了出来。

黄天骅的脸慢慢展开了些,看向杨冲锋的眼也和善了些。周淑芬和黄琼洁听两人在说话了,从楼上下来,说“张妈,饭弄好了吧。”

张妈听到,说“弄好了,正热着。”黄琼洁陪着周淑芬一起到客厅,走到杨冲锋身边,说“叔叔,吃饭了。”黄天骅这时露出一丝笑容来,杨冲锋见了,也不知道黄天骅和周淑芬两人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这决定着今后和黄琼洁交往是否顺利。边过,就算他们不乐意,只要黄琼洁肯和自己往来就算再大的艰难,也要迎难而上绝不屈服。

到厨房和客厅之间的餐厅,杨冲锋无意中见周淑芬给黄天骅一个手势,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见两人之间的表情明白两人是在交换意见。周淑芬随后转身对杨冲锋说,“小杨,快坐。老黄也真是的,说话说这么久,小杨饿了吧。”

“阿姨,您太客气了。我和琼洁中午吃得多,平时在家吃饭也没有什么规律。”杨冲锋说,等黄天骅和周淑芬坐下后,等周淑芬再次招呼要他坐,才坐下来。黄琼洁就坐到他身边,头微微低着,等张妈拿来碗筷杯子过来,立即站起来去帮忙。把用具先放到黄天骅面前,再送给周淑芬,杨冲锋坐着没有动眼睛却随着黄琼洁的动作而动,还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不是适合去帮忙。

“小杨,今天陪叔叔喝点酒吧。”周淑芬说,杨冲锋不知道要怎么应对,黄天骅平时是不是喝酒,喝酒的习性等等都不了解,而他又是长辈。如果是领导都还可看出脸色来,长辈却比领导还要难招架。杨冲锋瞟了一眼黄琼洁,周淑芬就说,“是不是要等小洁批准?我这个婶婶今天的权力比她大。”

“阿姨,那我给叔叔敬两杯。”杨冲锋说,黄琼洁立即辩驳道“婶婶,冲锋他喝不喝酒我哪干涉得了他?从没见他喝过。”

放好杯子,黄琼洁先把酒瓶给抢了去,为两男人斟酒。杨冲锋站起来,双手捧了酒杯递给黄天骅,说“叔叔,您请。”黄天骅也没有动,点了点头,表示了意思。

等周淑芬和黄琼洁都有了饮料后,杨冲锋先站起来,说了些第一次登门,自己年轻不懂礼数,让叔叔和阿姨多见谅多指教之类的客气话。随后端着酒杯给黄天骅敬酒,碰了杯后,说,“祝叔叔工作顺心,健康年轻。”一杯酒就灌进口里,黄天骅将杯里的酒喝了一口准备放下,周淑芬说“老黄,小杨第一次敬你酒,你就破个例喝完了吧。”黄天骅才将杯里的就再喝一口,将酒喝完。

“谢谢叔叔,让叔叔破例了真不知道要怎么自处了。我再喝杯给叔叔和阿姨赔罪。”杨冲锋说。说着让黄琼洁倒满杯,便要喝下去。

“小杨,在家里就不说这些了。”黄天骅说,黄琼洁站起来把黄天骅的杯子里满上了,杨冲锋还是将杯里的就喝下。

“小杨,听小洁说你现在是科长了?”周淑芬说。

“阿姨,我那可真做不得数的,根本就是挂一个名。说出来让阿姨笑话。”

“柳芸烟厂的科长应该是正科级了吧?小杨今年有没有二十五岁?”周淑芬又说,女人总是要八卦一些。黄琼洁从来没有问过他这些,像他也不问黄琼洁家里的事一样,周淑芬问这些基本情况,杨冲锋都觉得要让对方知道才好。

“过了年就二十五了,阿姨,我对级别不是很熟,平时也没多问。我这科长也是巧合当上的,自己有没有那能力心里也没有底。”杨冲锋说着就把柳芸烟厂爆炸案的发生,之后被提为副科长,817事件中自己陪着厂里老主席保护领导,事件后被领导推荐为科长的事说出来。升为科长,实际应该是张应戒的作用,而杨冲锋说出来却推给老主席,黄琼洁在817事件中参与了,也见到自己和老主席等厂领导在一起。

“老黄,柳市里有几个二十五岁之前就是正科级了的干部?”周淑芬说,脸上的笑容很淡却是真实的。黄天骅看了看杨冲锋,也没有多说什么,杨冲锋不知道黄天骅两人说到这些像素很熟悉似的,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看来得问问黄琼洁才是,要不会柳泽后问问安贞阿姨总会有结果的。

等了一会,黄天骅说“小杨,好好做柳泽县里干三年吧。”黄琼洁听了后立即对杨冲锋说“冲锋,还不谢谢叔叔。”杨冲锋忙说了感谢,黄天骅这句话是表示今天自己被认可了,还是表示什么意思?

吃过饭,张妈在餐厅里收拾,四个人就到客厅里去坐。黄琼洁变迁给叔叔、婶婶泡茶,很殷勤的样子,周淑芬让杨冲锋坐,杨冲锋却去帮黄琼洁把茶端到黄天骅身边。黄天骅接了,要杨冲锋坐着说话。周淑芬就说,“小杨别这样勤快。”

“应该的,应该的。”杨冲锋应着,见黄琼洁很惬意地帮自己端了杯茶过来。四个人就说着话,多数是周淑芬问杨冲锋回答,黄琼洁偶尔掺和一句。说的和问的都是杨冲锋在柳泽县的生活和工作状况,黄天骅抽着烟,没有说什么偶尔眼杨冲锋一眼。

杨冲锋一直都试图体会黄天骅的态度,他分明不是一种木纳的人,也不是那种不善于交谈的人,却有种习惯于用静默的方式来对待人看待人,把自己的情绪和意向隐藏起来,还隐藏得很深的那种人。很难猜透,要不是黄琼洁的叔叔,杨冲锋情愿不和他打交道。

“要不要到市里去玩一玩?”周淑芬说。

“嗯,婶婶,冲锋还想和李浩大哥见见面,要是李浩知道冲锋到柳市没有找他,冲锋肯定被他骂得狗血喷头。”黄琼洁说。周淑芬和黄天骅都现出笑容来。

车开出小区大门,杨冲锋把车停在路旁,说“琼洁,叔叔和婶婶对我们说什么看法?”

黄琼洁这几天一直在忙着要把柳泽县当前两大宣传方向,做一个阶段性的总结。一是对抗洪救灾工作,整个地区都基本稳定,该划上一个句号了。另一个方面是对柳泽县本身,在经济消退大潮里,如何通过改革加强企业自身的内力来抵御经济衰退,继续向前发展。等材料完成,黄琼洁想到这几天让杨冲锋冷落了,心里有些别样滋味,想到那天在江边风云大作雷电交加时,杨冲锋果断地搂紧自己,没有让自己失望。

材料交给副部长审,自己就有一个下午的空闲。黄琼洁走出部长办公室,立即拨打杨冲锋的电话,电话响了后却立即掐断了。黄琼洁就想,是不是这两三天没有理他,就赌气了?再打过去,手机却关了机。

小心思立即也有些想法,可想想杨冲锋不是那种为这些事生气的人。黄琼洁回到自己房间里,想躺着休息,要等副部长审过材料后,要交到市里去。这些事本来应该让宣传部里的领导去做,可部长不知道怎么得到黄琼洁的一些内情,跑市里的事都交给她了。

睡得有些迷糊,被电话吵醒了,不想去接随手将电话掐掉。整理这文稿很费了点力,此时神经松懈下来睡意更浓了。感觉到自己创边似乎有什么动静,黄琼洁睁眼看,见杨冲锋竟然笑笑地端坐在自己创边,看着自己。

黄琼洁心里一紧,马上把自己的扫了一眼。还好,从办公室里回房间是和衣而睡的,没有露出水面来,要不自己不是在他面前出来给大丑?也不知道自己先睡着时是不是姿势很难看。黄琼洁心里乱糟糟地转,脸红着不敢直视杨冲锋。

坐到创沿,才想到自己是在市委宿舍里,杨冲锋进来那边是让人都看见了?自己睡觉前好像把门关上了,他怎么能进房间里来?

“我没有关门?”黄琼洁想到关键处站起来问杨冲锋,边往自己洗漱间走。

“琼洁,打你电话没见你接,你还没有吃饭吧。”已经中午,杨冲锋把话题引开,心想今后还是少玩这样开门入室的事,会让女人反感。

“还说我,我先给你打电话就不接,再打连手机都关了。你什么意思?”黄琼洁虽才睡醒,思路却很清晰。自己在半睡眠状态下掐了他的电话,总不能让他占理,当即回应过去。

“我、我不知道是你来电话。”

“在做什么呢,电话都不接。”黄琼洁认可他的解释。

“当时你们县委的人正找我谈事情,领导面前,我有胆接电话啊。不过,要是真的是你的电话,得罪领导也要接的。”“县委的?组织部的人?”“是啊,我也不知道是做什么。”杨冲锋还不想先让黄琼洁知道要到新厂的消息。那些事还有不定性,说早了要是变化怎么自处?

“组织部找你谈话?那不是要升官了?先恭喜你。”黄琼洁在洗脸瓷盆边,边洗边说,“这次算你有理。”见杨冲锋已经走近了,他眼神里那意思很明显,黄琼洁心里就有些慌乱。上次两人接吻相拥都是在野外特定的环境中,现在却是在自己房间里,可看着他那样子要吃人一样也不忍太拒绝。听杨冲锋说道,“那是不是该给点奖励?”

“臭美吧,有这样套要奖励的人,等成了事实之后吧。”说着却见杨冲锋已经伸手过来,要拥抱自己,忙说“没看见人家在洗脸啊。”话还没有说完,纤纤腰肢已经被搂住,人也站不稳倒进了杨冲锋怀里。正要抗议,可最要紧被杨冲锋堵住,那男性的味道顿时就把黄琼洁包围住,感觉着这让留恋的气息,那颗心一下子就柔阮并热烈起来。

洗漱盆的水龙头还没有关,盆里的水很快就漫溢出来,可对两人毫无影响。已经忘却了所有,只有一点清明那就是要让对方更快乐更好的表达出爱来。黄琼洁憋得不行,满眼泪珠。杨冲锋见到慌了神,不知道是不是她感觉到手自己欺负而觉得委屈?“对不起。”杨冲锋忙说。“我是喜欢。”黄琼洁给出的答案让杨冲锋心里一下子亮堂起来,忙用手到黄琼洁娇恁的脸上去擦。

黄琼洁自然有点小羞涩,说“冲锋,是不是我很没有用?”杨冲锋的手有些粗,揩在她脸上感觉到有些痛,可她感觉到幸福。杨冲锋也察觉到,便停下手,伸着头过去准备用舌头去舔那些泪。

“这里有毛巾。”黄琼洁说着把架子上的毛巾拉下来,两人这时才意识到洗脸瓷盆溢出的水流。杨冲锋飞速地关了龙头,黄琼洁乘机用手将盆里的清水浇到杨冲锋身上,随后咯咯娇笑起来。

回到小厅里,黄琼洁的房间是两室一厅一卫一厨的房型,在柳泽县算是很普遍的房型了。想黄琼洁这样能得到一套房,也是县委里对她特殊照顾了,很多人都不能做县委宿舍里分到房间。房间布置得很素雅,客厅只有十几个平米,放一张沙发、小几和一台二十一寸的彩电,算是比较奢华的生活了。

杨冲锋先坐到沙发上,手拉着黄琼洁一起坐下。两人挨得近,淡淡的香气传给杨冲锋,手轻轻捏着黄琼洁的手,就怕自己有些粗糙的手掌弄痛了她,眼看着黄琼洁娇媚的脸,很痴。黄琼洁被他看得脸热,腕了他一眼,带着羞涩低头看自己的脚。

“还没有吃饭吧,我们一起去吃好不好?”杨冲锋说,下午还要上班,先黄琼洁已经睡着了,应该还没有吃中餐的。

“好。”黄琼洁说,沉吟了一会羞怯地说,“你先走,好不好?”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杨冲锋知道她是怕县委人看见,脸嫩着,就应了。准备到大门外等着她,黄琼洁见他要走,勾住他的手让他停住脚步,却在他脸上亲了亲把他推出门。

出到县委大门外,中午的阳光很毒,杨冲锋没站多久就见黄琼洁打着小遮阳伞,袅袅走出来。中午街上人少,等她走到身旁,杨冲锋说“是不是到‘鸿丰酒楼’去?”

黄琼洁很少一个人到外面吃饭,平时都是和宣传部里的人一起,属于跟着去吃的那种。要不就在县委食堂里或买点小吃就过去了。对吃饭提不出什么建议,可“鸿丰酒楼”她知道,去那里吃饭的县级领导多,认出她的人也多。说“冲锋,就找一家干净些的就是了。”

沿街走,杨冲锋带着她往幽静些的街巷走,在古街里总有几家老店子,环境和菜式都很不错。杨冲锋随很少到过,却知道地点。两人走了几条街,来到一家旧房子,小餐馆里只有三个小房间,还不是封闭式的。这时,吃饭的高烽期已经过了,老板见两人进门,很热情的让两人到离厨房最远的那间。

坐下后,两人没有什么亲昵动作,黄琼洁看着杨冲锋,眼里却是很痴情的那种。静了一会,黄琼洁说“冲锋,你有没有空?我想要你陪我到柳市去,见见我叔叔。李大哥每次知道我会柳市,都打电话问我你的情况。”

“李大队长?”杨冲锋有些疑惑,“你叔叔在柳市?要去见他们啊。”

“嗯。怎么了,是不是怕啊。”黄琼洁说着,做出一副挑衅的样子。

“不怕,有什么好怕的。”杨冲锋说,过一会降低了声音说“算不算是见家长?”两人在餐馆里说了很久,黄琼洁把她第一次见杨冲锋时以为是安贞他们的某个亲属,所以对杨冲锋没有在意,而后在新闻采访里慢慢了解到杨冲锋更多的东西,特别是李大队长对杨冲锋的推崇,使得黄琼洁心态发生了跟本的转变。

到柳市去杨冲锋没有跟安贞和陈玲琳说实话,开着销售科里的那辆桑塔纳走,桑塔纳在柳市地区也算不错的车,通常都是县里领导才有坐桑塔纳的资格,柳芸烟厂比较特殊,而销售科在烟厂里当年更是翘上天了的,县里才破例给配一台这样的车。

到了柳市,桑塔纳就显得低档,不过杨冲锋不是这样意思,而黄琼洁对车队档次也没放在心上。在路上,杨冲锋再次说到要给李大队长好好敬杯酒,黄琼洁就笑笑地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先联系李大队长还是先到黄琼洁叔叔家去,杨冲锋决定不了问黄琼洁说“要怎么办?我等领导发话。”

“你要是心里虚,就先找李大哥,然后要李大哥陪着到叔叔家去;要是胆子够肥,我们就先到叔叔家。”黄琼洁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