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不是秦风吗?大过年的,你这是去哪啊,”一个声音从秦风身边传来。
这地方还能碰到熟人?秦风扭头看了一眼来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这人长得很魁梧,方脸,腆着肚子,身材微微有些发福。这个人看着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印象不深。
“哦,我回南华,在那边工作。不好意思,请问你是?”秦风尴尬地问道,别人认识自己,一张嘴就准确无误叫出了名字,自己却想不起对方的身份和名字,感觉有些难为情。
中年男人看起来有几分失望,反问道:“怎么,你不记得我了,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有点印象,看着眼熟,但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也不记得您的高姓大名,实在抱歉,我这人记性不好。”秦风难为情地说道。
中年男人笑笑,自我介绍道:“贵人多忘事,秦局长工作忙,每天见的人多,不记得我也正常。我叫侯冰,几年前在白山市政府做技术性工作,跟着魏副市长几次到过银城调研,所以见过你。后来因为工作需要借调到了江南省台州市,现在台州市政府打杂。秦局长,如果我没搞错,你也是借调到江南省,现在南华市公安局工作吧。”
自己的履历人家倒是一清二楚,可却对对方一无所知。秦风笑笑,说道:“没错,看来我们两个江北老乡一起在江南省讨生活了。以后回南华不寂寞了,路上还有个伴儿。”
侯冰道:“是啊,相遇即是缘分,以后我们要多打交道。时间差不多了,大巴车也该来了。走吧,我们上车,路上聊。”
话刚说完,一辆机场大巴车缓缓开过来,侯冰和秦风分别提着自己的行李箱登上了大巴。
伺候余昔躺下睡着后,看着熟睡中的余昔,秦风躺在她身边却迟迟无法入睡。明天就要启程回南华了,心里还真是有些恋恋不舍。南华虽然繁华如梦,但在那里生活还是没有江北舒服安逸,这里有他最熟悉最亲近的人。
而且秦风在南华虽然貌似站稳了脚跟,其实处境十分微妙。作为南华市的公安局副局长,他与市委书记万泉梁以及代理市长吕不韦的关系都不算铁,市委市政府真正力挺他的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人,而大多数人的眼睛都盯着他,随时准备挑刺,只要秦风犯错,马上就会迎来铺天盖地的炮轰。
所以目前秦风在南华市是比较孤立的,身前的挡板几乎没有,只能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如履薄冰。还有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那就是秦风是以副局长的身份主持南华市公安局全面工作,这个身份很尴尬,名不正言不顺,万一市委或者省委空降一个副市长或者从别的地方空降一个正职局长,秦风的处境就会十分尴尬,很有可能被完全架空。
在回江北之前,秦风就已经听到风声,市委有这个打算,提拔一名副市长来担任南华市公安局局长。虽说是传言,但秦风感觉并非空穴来风,市委对自己并不完全满意,很多人明面上跟自己打哈哈,实则背地里对他意见很大。更何况,一个副省级城市的公安局长谁不垂涎三尺,谁不惦记啊,据说到省委跑这个职务的人都快把段书记和新任省长的门槛踏破了,万泉梁那里也没少人吹耳边风。
总之秦风一日不扶正,就一日有被替换的风险。
这个世界上,除了血缘关系,没有什么是不可替代的。正是有这样的隐忧,秦风心里始终有些闷闷不乐,在南华市干的也不是太痛快。如今职务越高,他这种危机感就越强烈。
“嗯,你怎么还没睡,想什么呢?”余昔忽然惊醒,看到秦风斜靠着床头柜抽烟,转过身抱住他迷迷糊糊问道。
秦风掐灭烟头,躺下来也抱住余昔,柔声道:“没想什么,困了,睡觉吧。”
余昔很快又沉睡过去,秦风闭上眼,不久后也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晨,余昔倒起得很早,简单洗漱过后,头发扎了个马尾,穿着睡衣就进了厨房给秦风做早餐。虽然厨艺不精,但是有这份心足以,相信就算是再难吃,秦风也会毫不犹豫吃完这顿爱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