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天亮冷哼一声,不悦地反驳道:“如果是这样子,我们也没这么大意见,江南省的来函里特意点名了,你必须在一个月之内完成工作交接,即刻上任,否则过期不候。不仅如此,中组部的领导也给省委打了招呼,要求尽快放行,办理交接手续,不得借故延误。你要高升了,谁敢拦着你的前程,没有你在江北省捣乱,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恨不得马上送佛出境。离开已成定居,还有什么好说的。”
秦风一阵头大,这份调令完全打乱了秦风的计划,这么快就去南华报到,这是逼着自己马上交接工作,根本就不给迟疑犹豫的机会。看来霍思成这回是真的急了,已经顾不上考虑大局,表现得多少有些失态,这么的迫不及待。
端起酒杯,秦风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忽然又感觉特别舍不得银城了,这么匆匆忙忙地走了,很多人和事都不知道如何交代。如果再出现一次天行健撤资,投资商逃离的事,顾正国和尤天亮非得气死。
“顾书记,尤市长,你们别上火,我一会给南华那边打个电话,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好的事怎么临时变卦了。”秦风解释道:“不过你们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对自己的事业负责任,对银城负责任。”
顾正国叹了口气,亲自给秦风斟满一杯酒,又给自己倒满一杯酒,面露疲态,说道:“秦风,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常态,我们谁都没有理由为了自己去挡着你的前程。你要走,我们欢送,以后有时间常回来看看吧,银城是留不住你的,这一天早晚要来,让我们早做准备也好。好了,不多说了,全在酒里,干了!”
说完,顾正国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秦风注意到,顾正国在喝这杯酒时,眼角居然有几分湿润,泪光隐隐。看到顾正国隐忍的泪光,秦风突然也感到一阵难过,一种告别的伤感情绪涌上心头。
尤天亮面无表情,沉默不语,只是给自己和秦风各自斟满一杯酒,然后抱着双臂静等着顾正国过来。
“到底又出了什么事,这么严肃干什么,搞得我浑身不自在,大气都不敢出了。”秦风说道,被这沉重压抑的气氛搞得有些郁闷。
尤天亮道:“没什么,等一会儿顾书记过来了再说吧。”
正说着话,顾正国推开门走了进来,冷眼瞥了一眼秦风和尤天亮,在秦风左侧坐下来,三个人的座位呈现出一种三足鼎立的态势。这种态势很奇怪,仿佛是三权分立的状态。可是按照级别,顾正国是副厅,是党在银城的代言人;尤天亮是正处,代表银城人民政府,行使最高行政权力。秦风级别和职务最低,实力本不足以与这两位抗衡。
可是秦风的优势在于他是本地土著,这两位都是外来户,而且秦风掌握了武力,一呼百应,声望远远超过银城任何一届市委书记和市长,俨然成了城市精神的象征。只要是银城人,都知道秦风是市长,很多人根本就闹不清楚市委书记和市长是干吗的。所以在银城,秦风几乎已经成了一个象征符号,在这块地盘上你可以忽视市委一把手和市政府一把手,但绝对不可以忽略了秦风的存在价值。
自从秦风进入市政府工作以来,银城逐年进入了秦风时代,他在这几年就是一个标志性人物,一旦秦风离开银城,这个城市就将进入后秦风时代,会呈现出一个什么样的发展态势,谁都难以预料。
“顾书记,你先吃点东西,然后我们再喝一杯,有些话不喝点酒还真是不好说。”尤天亮给顾正国也斟满一杯酒,端起酒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