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少说两句,人都在外面坐着呢,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讲。”秦风赶紧及时纠正道,他已经觉察到,厨房门口有人,这话传出去了,今晚良好的氛围就被破坏掉了。
这会儿余昔正好走到厨房门口,他是跑来帮手的,结果无意间听到霍月兰的话,脸上发烫,有点不好意思了。霍月兰在她面前倒是没说过什么,可是心里其实挺记恨她和唐亮订婚的事,站在厨房门口,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有点左右为难。
想了想,余昔决定还是进去当面跟霍月兰表明态度比较好,人关键时刻是要有担当的,不明确态度,始终这么暧昧人家肯定不乐意。
“阿姨,上次我和唐亮订婚的事深表抱歉,虽然是我父母逼我的,可是也怪我关键时刻立场不够坚定,向世俗妥协了。”余昔走进来红着脸说道:“这种事只会发生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霍月兰看了眼余昔,淡淡地笑了笑,啥话都没说。
余昔继续解释道:“我和秦风商量好了,连婚房都在银城买了,房子是秦风出钱买的,家具是我出的钱,这就是个态度。我们决定春节的时候秦风去我家里提亲,不管我父母这次愿意不愿意,我都会无怨无悔跟秦风结婚的,我说出去的话绝不反悔。”
“那就看你表现了,在你们没有领证举办婚礼之前之前,我不相信任何口头承诺。”霍月兰也十分坚决,说道:“如果你关键时刻又掉链子,那还是早早散了,不要吊着,你们年龄都不小了,拖不起。我只知道,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人,会习惯性关键时刻掉链子。”
其实这个时候内心受震动的不光在座的老人们,余昔和余禾心里各有一番感慨。余昔是对这个未来的婆婆充满了敬意,能遇到这样通情达理的好婆婆,以后她和秦风在一起过日子肯定不会受婆家人的干扰。
自古以来,婆媳关系都是最难相处的,每个女人的立场不同,出发点自然不同,婆媳扮演的本身就是争夺一个男人的角色,所以很难说到一起。但根据余昔的观察,霍月兰并没有把儿子看成自己的私人财产,只要儿子好,她就满意了,这样以后相处少了很多矛盾。
霍月兰虽然只是个家庭主妇,而且出身很好,但其实没经历过什么风浪,也没在任何机关单位或者企业担任过任何职务,没有母亲江萍那么丰富的社会阅历,可人家为人处世,待人接物比江萍要强得多。在骨子里,江萍其实还是有些小市民势利的习气,这一点就是天然的差距,后天无论怎么培养都培养不出来的。
而余禾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在看到霍月兰之后,他就明白自己为什么对戚薇这么反感了。自己的老婆太爱埋怨,别人都是错的,只有自己没错。自己分内的事情都没干好,还整天埋怨这个,埋怨那个,自从结婚后就停止了成长,越来越像个怨妇。可人家呢,有担当,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需要的时候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知道换位思考,这样的女人才是男人需要的贤内助啊。
两桌人拼了桌子坐在一起,此时夜幕已经降临,院子里的大灯打开了,亮如白昼,十几口子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喝着,聊着天,喝着酒,叙叙旧,气氛十分的热烈。
平时唐万年一个人孤独惯了,习惯了独来独往,很少参加任何类型的聚会,就连发改委本单位组织的各种宴会,他也是吃完就走了,很少跟其他人交谈,别人也不太敢招惹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只是礼貌性敬几杯酒就纷纷躲得远远的,有意无意就把唐万年孤立起来。
然而这次在秦风家的家宴上,唐万年终于找到了久违的亲切感,融入其中,跟身边的人谈笑风生。还说起他当年在银城插队时的经历,一说起往事他就满面红光,意气风发,尤其是后来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豪气冲天,非常有感染力。
两坛酒喝完,每个人都微微有了醉意,但是精神都很好。此时天上一轮明月高悬在头顶上,月光混合着白纸灯光撒在院子里,让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明亮与平静。霍月兰泡了两壶茶端上来,大家继续喝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