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叶玄天的面色严肃,对叶静璇道:“我知你与唯清投缘,可记得要拿捏分寸,太子与唯清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谨慎一些总是好的,再者,不要让我再看到你私自来妓院这种地方,否则我便告诉萧远,让他派些侍卫,将你牢牢看守在王府里。”
叶静璇一听,忙放软了态度,讨好似的笑道:“大哥此次便饶了我把,我在那王府里闲的都要发芽了,不然便是与萧远那些侧妃们斗智斗勇,若是你真的让萧远将我锁在王府里,那我怕是都要憋出病来。”
叶玄天听罢,忽的想起什么,问道:“那次将你买到妓院的人,可是又找你麻烦了?”
叶静璇笑了笑道:“她若是那一日真的老老实实,怕是比母猪上树还要难,我已想法子教训了她一顿,此番才难得清净了些日子。”
叶玄天点了点头:“那,萧远可曾说些什么,他那般的头脑,怕是也知道害你的人是谁吧?”
叶静璇的目光一黯,轻道:“自然是知道的,可知道了又能如何,她的父亲在朝中有着相当的势力,他之前为我出气,已经打了她一顿鞭子,此番他也不能为了我同样将她卖到青楼之中,若是那样,怕是又要有一场腥风血雨,我不愿追究此事,他同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冤冤相报,只怕到时遭殃的还是我而已。”
叶玄天点了点头,道:“你倒想的明白,如此也好。”
叶静璇敛下眉眼,未再说话,尚北与江古韵走在后面,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似有说不完的话,叶静璇回头看了看江古韵,只见她面色红润,眼中欣喜,里面似有雀跃,似是找到了知己一般。
叶静璇目光一亮,刚想调笑,只听身后似是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
叶静璇探头望去,只见从远处跑来一只枣红的马儿,上面还坐着一个面色惊慌的小厮,他脸色苍白,趴在马背上,那马儿似是受了惊,横冲直撞的朝人群中跑了过来。
哒哒的马蹄声不觉于耳,街边的商贩死命的护住身前用来养家糊口的摊子,一路卷起烟尘无数。
有坐在茶肆的人探出头来看着热闹,叶静璇正出神,一旁的叶玄天见状忙将叶静璇往后拉了几步,躲避着那受惊的马儿。
只见那马儿越跑越近,江古韵的面色苍白,一时间竟忘了躲避,那马儿接近,看到挡在前面的江古韵,它昂首撅蹄,发出一声响亮的啼叫。
叶静璇的面色苍白,眼见那马儿就要落下蹄子,踩到江古韵的身上,江古韵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可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
只觉似乎有人用力的在后面拉了她一把,江古韵受力,重心不稳,直直的向后跌去,本以为会跌到地上,可却似乎落到了一个安稳的怀抱之中。
马儿落下蹄子,似被江古韵这么一吓也回了神,不再继续横冲直撞。
叶玄天坐在一旁,似在出神想着什么事情,那厢江古韵与尚北聊天正聊的火热,叶静璇与唯清坐在一处,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说下去,叶静璇便越是替眼前这个女子感到可悲。
叶静璇问她:“你便从未想着要离开吗?”
唯清听罢,面上依然笑着:“自然是想离开的,可世上很多事不是我想愿便能如我所愿的。”
她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叶静璇从她明亮的眼底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寂寥,这个女子是天黎国许多男人倾慕的对象,是这淮风月的掌中之宝,她可以得到一切想要得到的,除了自由。
叶静璇缄默良久,心中思索着,像唯清这般的人,想要逃离这里虽不简单,却也并不是没有办法才对,或许是她与萧灏真的有着什么不可说的事情,亦或者,眼前的这个女子根本就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叶静璇便是有着一种怪异的倔脾气,平日里她性子清冷,逆来顺受,感兴趣的事情也寥寥无几,可但凡碰到了什么想要探究的事情,便一心想要探明白才肯罢休。
而眼前的这个女子便提起了叶静璇的兴趣,或许是眼前的女子有着太多的秘密,亦或者是她从她的眼底看到了自己一样的东西。
唯清看着叶静璇的目光,仿佛能够看穿一切的眼睛里染上了些了然,末了,她开口道:“我曾受过太子的恩惠,那个男人虽然看起来阴狠绝辣,可却也有着温柔的一面,我留在这里,一是为了报恩,二也是想要陪一陪他。”
她顿了顿,末了看向远方,澄澈的眸子里是叶静璇看不懂的情绪,她有些怅然的开口:“那个男人,约莫也是很孤独吧。”
叶静璇看着唯清,却有些不懂她,温柔?孤独?她冷笑了一下,她从未想过竟会有一天从一个人的口中听到用这些词语来形容萧灏。
叶静璇挑了挑眉,轻道:“唯清姑娘还真是坦荡,你我不过才见第二面,便与我如此放心的交谈?”
唯清听罢,似是愣了一下,末了敛起眉眼,轻笑道:“如此说来,倒也是奇怪,只是见了你便觉得投缘,况且,唯清是太子的人,乃是有不少人知道的秘密了,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且我的好友本就不多,欲盖弥彰之事,我最不愿做。”
叶静璇点了点头,轻笑道:“你当真是个神奇的女子,难怪不管男人女人,都那么爱慕于你。”
唯清笑了笑:“姑娘过奖了,只是我很少会对一个人有如此好感,见了你就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很是亲切。”
叶静璇笑了笑:“若我说,我与萧灏的敌人有关系呢?”
唯清愣了一下末了笑了笑:“那又如何?他是他,我是我,你是你,旁人是旁人,人的关系看起来错综复杂,可实际上,每个人都不过是独立的个体,被那么多无聊的关系所束缚,不过是徒增烦恼与麻烦罢了。”
叶静璇心中不由感慨,看着唯清的目光更加敬佩了几分,如此难得的女子,命运却如此坎坷,倘若她生于名门,这京城第一女子的名称怕是非她莫属,届时寻一良人,嫁于真情,怕是美满的连苍天都要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