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却不看她,淡道:“如何对待不得。”他顿了顿,末了提高声音:“流云——”
身后的流云浑身一颤,忙走上前来。
叶静璇一瞧,却是猛的跪在了地上,颤声道:“萧远,我且求你,住手吧。”
萧远见状,目光一惊,却是毫无动摇,广袖轻拂,一双眼睛里满是冷意。
霍盂兰更是心惊,怎么会这样?她看着萧远,颤声道:“王爷,您竟然让一个奴才来打妾身,妾身可是您的侧妃啊!您竟然,竟然——”
“竟然什么?”萧远冷冷的说,“你不是打了本王的王妃了吗?难道本王的妃子唯你独尊吗?如此的持宠生骄,本王最是厌烦。”
说罢,他有提高声音道:“流云,本王如何吩咐的,你可听得清楚了?”
流云恭敬的说:“奴婢听得真真的,一定完成王爷吩咐的事!”
“流云!”叶静璇白着一张脸,看着流云怒道。
流云瞬间有些打怵,可看着霍盂兰的脸,恨意却是更盛过怯意,她看着叶静璇,恭敬道:“小姐,奴婢这便替您出口气。”
说罢,她便对着霍盂兰高高的举起了鞭子,虽然她不是一个有武功在身的人,但她有仇恨,若不是这个女子,小姐哪里要受这样的委屈,小姐也许心软,可自己不心软,不好好的给这个女子一个教训,只怕是以后还会惹事生非。
“你这个奴才,岂敢打我!”霍盂兰恨恨的看着流云,一双眼睛里直要射出冷箭来。
有萧远撑腰,流云却也不惧,淡道:“为什么不敢?这是王爷的命令,若是不打,奴婢就是个违背命令的罪名。”说着,她便一鞭子打了下去,霍盂兰差点没疼昏过去,长这么大了,这还是第一次挨打,而且还是让一个奴才打。
“狗奴才,我定不饶你!啊——”霍盂兰额头上见了汗。
“随便您。”流云咬着嘴唇,冷冷的举起鞭子,坚定的说,“霍姨娘,您是主子不错,可小姐更是奴婢的主子,小姐受的屈辱,奴婢定要让您还回来。”
说着,打着,每打一鞭,似乎叶静璇的痛就会少一些。
霍盂兰额上有汗,眼中有泪,心中有痛,声声惨叫。
“谁弄的!”萧远忽的站起身,将叶静璇抓了起来,抬手将她的衣袖捋了上去,只见叶静璇的一只如碧藕般雪白的小臂上尽是青一道紫一道的鞭痕,有些还隐隐的在往出渗着血,触目惊心。
萧远放下她的手臂,有抓起了她另一只胳膊,也是如此,他握着叶静璇小小的手,有怒气在眼底暗潮汹涌,咬牙怒道:“霍盂兰!她好大的胆子!”
叶静璇忙将手臂收了回来,心下不由有些懊恼,她叮咛这个嘱咐那个,不要将这件事说出来,最后却还是因为自己的大意让萧远发现了端倪。
“她当真我不敢动她不成!”萧远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只见那桌子危险的晃悠了几下,末了才重归宁静,亏的是上好的桌子,若是寻常的木质桌,怕此时早已被萧远的掌风拍成了碎片。
叶静璇心中不由一惊,末了道:“不过是挨几下鞭子,我还承受的住,霍盂兰不过只是近日里发生的事情而对我怨恨,总归不过是因为在乎你罢了,你又何必动如此大怒。”
萧远看着一旁,周身杀气萦绕,霍盂兰已经几次无视他的命令,挑战他的底线,要他如何不动怒!
“她不过是因为嫉妒,才会对你下次毒手,她自小习武,这几鞭子打在你身上,你未丧命已是万幸,此番你又为何要替她求情!”萧远怒道。
叶静璇垂下眉眼,轻道:“或许她是因为嫉妒,可她说的很多话却并不是错的,自从我嫁给你,你便处处受限,叶承几次三番让我加害于你,让你平白多了许多不得不去解决的麻烦,又是做戏又是装病,倘若没有我,你又何苦做这些事情!”
萧远听罢,猛然一窒,末了他抓住叶静璇的双肩,看着她如瓷器一般明净的双眸,一字一句道:“我就是喜欢解决你带来的麻烦,我不在的时候,你脑袋里便整日想的都是这些无聊之事不成?叶静璇,你的存在比你想象中还要重要,你怎能如此妄自菲薄!”
叶静璇看着他如潭水一般漆黑的双眼,那里面仿佛带着无数复杂的情绪,让她一时分不真切,只觉得她恍惚之中仿佛要沦陷在他那一双眼睛里。
叶静璇笑了笑道:“萧远,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女人一个接一个的将一颗心思全都扑向你,好像视死如归,含笑饮砒霜一般。”
萧远的目光一闪,只听她又道:“你说起情话来还真是会让寻常女子芳心大动。”
言下之意,便是她并非寻常女子。
她比谁都认得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叶静璇无时无刻不在警告着自己,她不是不动心,是她不能动心,这个男人从不会是她的归宿,她讨厌整日里对付着他的那些莺莺燕燕,更讨厌被圈养在华丽的牢笼中当一只金丝雀。
她想要的,这个男人从来都给不了她。
萧远的目光渐渐变冷,握着她双肩的手松了开,他似有些疲惫的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点了点头,沉声道:“为了你口中所谓的自由,你便拒绝了所有能将你留下的事物和情感,叶静璇,你还真是个没有心的女人。”
叶静璇的心猛的一颤,似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心里呼啸而过,让她的心底骤然一疼,眼前的男人目光深沉,深邃的眸子仿佛让人一眼望不到底,她心中似被什么沉沉的压着,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萧远隐下目中的情绪,还是伸出手将叶静璇拉到了自己的身前,末了卷起她的袖子,手指轻柔的抚在了那些伤痕上面,沉声怒道:“这些伤,我会让霍盂兰一点不落的统统让你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