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听罢,面色挣扎,叶静璇拉着他衣角的手还未松开,望着他的一双眼睛里,是让他心头一惊的坚定,萧远愤怒的拂袖妥协,他抓住叶静璇小小的手,另一只手将她面上有些凌乱的头发拂到一边。
叶静璇的双目渐渐无法聚焦,剧烈的疼痛使她的眼前一切都模糊起来,恍惚中,仿佛时光压迫过境,记忆抽丝剥茧,她看到了一个眼神清亮的小小的女孩子,她的双眼还未被俗事浸染过,她的面容还未被眼泪洗礼过,那大概是十年前的她吧。
有血不断的从她的口中呕了出来,她身上雪白的衣衫尽被鲜血染红,上一次明明没有吐出这么多的血,可这次却如同止不住了一般。
叶静璇的思绪混乱,大概是毒药正在一点一点沉淀,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她的身体,可她还未尝到自由是什么滋味,还未去看一看西廊的风吟鸟唱,她总是不甘心的。
萧远抱着叶静璇的身体,他胡乱的将她从嘴里呕出的血用袖子擦拭着,沉声在她耳旁低声吼着:“叶静璇,你给我挺住,你不是还想要自由吗?你若是敢就这么睡过去,我就把你扔到荒野里喂狼!”
叶静璇的双眼微微的亮了一下,似是听到了萧远的声音,她的唇边似有笑意浮现,刚想说话,却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更多的血不断涌出,浸红了萧远身上雪白的衣衫。
萧远的心凉了一片,叶静璇心口上的伤才好,若是这样继续咳血下去,怕是不死也没了半条命。
叶静璇的双眼空洞,再无了往日的那般神采,萧远紧紧的攥着叶静璇的手,心中混乱,她每咳出一口血,他心中的愤怒就更盛一分。
唯独叶承,日后,他定会让这些痛苦叫他百倍奉还!
外面似刮起了自小的风,叶静璇便这般痛苦了一夜,萧远便也在她身边守了一夜,风声渐小,血意渐歇,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痛苦的折磨终于停止。
叶静璇面无血色的昏倒在了萧远怀中,吐出的血几乎将二人身上白衣浸透,一眼看去,直叫人眼前一晕。
有晨光擦过窗际映在叶静璇的脸上,她面色苍白,如同死物一般紧闭着双眼,再没有一点动静。
一连过了几日,叶静璇与萧远便在屋子里未出去半步,司夜常会来找处理一些事情,叶静璇看着他冰冷的眉眼里时常会浮现出疲惫,不由觉得有些愧疚,倘若不是自己的关系,萧远定不会这般辛苦。
几日里,每当司夜来找萧远时,叶静璇都会自觉的走出屋子,尽管萧远从不会介意她的存在,可她还是不希望自己知道他太多的秘密之事。
夜晚,叶静璇和萧远坐在椅子上,二人全神贯注的看着面前的棋盘,面带思索,手里拿着棋子,谨慎的放在了棋盘之上。
萧远嘴角一勾,淡道:“你又输了。”
说着,他手中的一颗棋子缓缓的放在了棋盘上,叶静璇看着面前已成定局的棋路,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白色棋子,笑道:“一连下了几盘,我竟连一把都没有赢过你。”
萧远听罢,笑道:“你的棋艺很棒,倘若再与你纠缠一会儿,怕是这局赢得人就是你了。”
叶静璇听罢,笑了笑道:“那又如何,输了就是输了,看来我还要多多钻研一阵子,才能赢的了你。”
萧远未说话,只是笑了笑。
二人梳洗了一番,便上了床准备休息,自从二人谈和以来,萧远便再未强迫过她,只是安安分分的抱着她睡觉,再没有过多的逾越之举,对此叶静璇很是欣慰,便也放松了警惕,任由他抱着自己。
外面的天气很晴朗,万里无云,月亮高高的悬挂在天际,有月光照在屋子里,铺就了一地银辉。
屋子里很静,外面的灯笼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房檐,似乎全世界都睡着了。
叶静璇缩在萧远的怀里,才刚刚有了睡意,一股自心底传来的疼痛便忽的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叶静璇不适的皱起眉,睁开双眼,面前的萧远似乎已经睡着了,卷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呼吸平稳,睡颜安静的如孩童。
叶静璇悄悄的坐了起来,那疼痛却愈加的强烈起来,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几个月前的疼痛似乎猛的从记忆的闸门里冲了出来,让她不禁微微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