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着我闪避,阿七挡在了我前面,一脸狠厉的就扼住了姜四喜的喉咙。
她的那个动作,又狠又稳又准,还真跟抓蛇差不多。
眼看阿七个头娇小,却轻轻松松的把姜四喜提的离了地,眼神也跟看牲口似得,居高临下:“你要造反莫?”
姜四喜手脚并用,想要从阿七手上给挣脱开,可阿七就是不松手,甚至压低了嗓子,恶狠狠的说道:“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我死,也要拉他一起下地狱!”姜四喜就算嗓子给扼住了,还是拼尽全力想发出声音来——他是想着大吼大叫,可惜现在只能吐出蚊子响:“是他害死了晚秋,是他害死了晚秋……我饶不了他……”
阿七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冷笑来:“可惜的很哩,你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说着,她的手就用上了劲儿——要下蛊!
我立马拉住了阿七:“停下。”
阿七见我来了,虽然不甘愿,但还是把手给松下来了,别扭的说道:“他……”
姜四喜死死的盯着我:“你害死了我妈,现在又害死了晚秋,姓李的,我跟你,没完……咳咳……”
可他这话没说完,忽然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嘴角流了一绺子黑血。
兽医见状,连连叹气:“这样不行,他就快……”
我回头就看长手和罗晓梅:“你们俩,把油锅里的蛇给捞出来。”
罗晓梅和长手一听,就拿了家伙,那那白蛇给捞出来了。
现如今那白蛇炸的金黄酥脆的,确实挺像是个大油条。
姜四喜盯着那白蛇,放开嗓子,哇哇的大哭了起来:“晚秋……你起来,你起来看看我啊!”
能让一个成年男人哭的这么伤心,周围的人也都受了感染,罗晓梅有点不忍心,就问我道:“李教习,这睹物思人,是不是不太好,眼瞅着姜四喜都这样了,咱们还是别刺激他了吧?”
“就是啊!”老管家连忙说道:“我,我把这个……这个给收起来。就算四喜真的不中用了,那也……”
老管家的意思,是要死,也别让姜四喜死的那么伤心。
“别拿走,”我说道:“有用。”
我这话一出口,他们顿时都给愣了:“有什么用?”
“把蛇切碎了,”我看向了姜四喜,说道:“给姜四喜吃。”
姜四喜听了,跟被雷劈了一样,转脸,就难以置信的盯着我:“你疯了吗?”
我无所谓的回答道:“你要当我疯了也好,傻了也罢,我又不在乎,但是,你不能白费那个白蛇的一片心。”
是刚才那条大白蛇,掉进了油锅里面。
“啊!”
罗晓梅在我之后也看见了,一嗓子就喊出来了,接着就攥住了我的胳膊,声音直打颤:“李……李教习,你,你为什么……这……这个……”
阿七转过头,脸色顿时也给青了:“这蛇……是疯了莫!为么子要往锅里跳?”
接着,她转过头,也看向了我,把我从罗晓梅手里给抢了回来,一脸的难以置信:“黑阿哥,你这锅油,就是预备要炸了这蛇的?”
我瞬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难怪大白蛇要请我给她找寺庙里面的鼎呢!
大白蛇是灵物,又是修功德的,这普通的锅鼎,未必真能把她给怎么着了,但是寺庙里的鼎,吃了这么多年的香火,什么邪都能破,更别说,她还求我弄二十斤香油了。
这香油,不是咱们上街能买到的芝麻香油,而是寺庙里面,点灯供佛的香油。
这两样,都是最清净最灵验的东西,什么邪物下去,保管给炸透了。
“香……”倒是长手这个没心没肺的玩意儿,冲着那大鼎逼近了一步,盯着油锅里面上下翻滚的白蛇,竟然还咽了一下口水。
不是,你也真是够了——你刚才不是眼看见那个美女了吗?这玩意儿还能勾起你食欲?
但他说的也没错,随着白蛇在油锅里逐渐焦脆,一股子很奇异的香气,就从油锅里面弥漫了出来。
阿七知道这蛇是没法子再拿来练蛊了,不由一跺脚:“可惜,真是可惜了莫!难得寻到了这么好的材料……”
这个味道,把一墙之隔的何寡妇都给引过来了,何寡妇那窗户亮了灯,肥胖的身子探了出来,使劲儿闻这里的味道:“哎呀,你们这大半夜的,这么有雅兴,做什么好吃的呢?这么香!”
一帮人面面相觑,都看向了我这个立锅的。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其实我之前在看那个白衣美女的妖相的时候,就看出来,这个白衣美女的夫妻宫隆起,这夫妻宫是主男女缘分的,她肯定是有了意中人了,但无奈何她的夫妻宫却非常晦暗。
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妖相,照着经验来说,这应该主的是她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也就是异类。
俩人绝对不会修成正果。
我就看出来了,她对这姜四喜,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所以我才提出,如果有能帮忙的,我肯定会帮忙。
可真没想到——她所选择的,为情郎付出的方式,竟然这么惨烈。
口口声声一句最后一天,来不及了,到底是……
“晚秋!晚秋!”就在这个时候,姜四喜的声音也猛地响了起来,我们回过头,就看见姜四喜跟刚从土里冒出来一样,突如其来出现了。
他两只陷入到了眼窝里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油锅,看清楚了之后,还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人顿时跟个泥塑木雕的兵马俑似得,像是没了魂。
傻子都知道他跟这个白蛇的感情不一般了,老管家担心,赶紧上手去扶他:“四喜啊,你听我说,这事儿实在有点蹊跷,你可千万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