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钟灵秀”这才发现我一直就混在人堆里面,立马意识到自己是被耍了,恼羞成怒,奔着我就又要抖毛。
早先说你是笤帚疙瘩成精还真是冤枉你了,由此看来,你是鸡毛掸子成精。
我立马把斩邪挥起来,“当当当”几声,就把那些黑毛给挡住了——多亏了是斩邪,这要是其他的东西,也得被扎报废了。
长手本来想着大开杀戒,但看我这个意思,像是走为上策,也就随着我的意思,拉着我和罗晓梅一路跑。
我头不抬眼不睁的跟着长手,眼前像是突破了一个什么屏障,我就觉得自己像是穿过了水帘洞,满头满脸都是水,一把将脸上的水珠给胡噜下来,我就看清楚了,我们已经浮在了鬼池塘的岸边了。
这会儿我才看见,鬼池塘的岸边,长着数不清的血红色凤仙花。
小胖子并没有下水,一直在岸边等着我,眼瞅着我出了水面,赶紧伸手拉我:“老铁,可吓死我了,你说你一个玩儿鹰的,怎么就让鹰给啄了眼睛,说是去抓新娘子,自己倒是当上了新郎了?”
我瞅着小胖子,又瞅了瞅长手:“你看见什么了?”
长手还没来得及吭声,小胖子抢着就说道:“还能看见什么了,他看见你被一个女人给拉走当新郎官,你跟被迷了心窍一样,跟着那个女人就跑,老铁,不是我说你,你也升了紫金铃铛了,还能被邪物给骗下去,这是不是有点打眼?”
我顿时来了兴致,就问长手:“在你眼里,那个拉我走的女人是谁?”
长手瞥了我一眼:“城隍庙外面的。”
怎么样,别看长手老跟个食神似得,他好歹也应该是个有正常取向的男人,心里也有了梦中情人了。
我顿时有了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就追问是城隍庙外面哪个女人,回头我就当当月老,给他牵线搭桥。
我有点怀疑是那个梁医生,她温柔贤淑,每个男人都喜欢那种姑娘做老婆。
长手看着我,就来了一句:“卖鱼蛋老太太——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她说过,不在城隍庙以外的地方出摊,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事出反常必为妖。”
妈的,我还真是高看他了,感情这货心里真的只有鱼蛋。
我意兴阑珊的站起来,就往村里走。
小胖子和罗晓梅异口同声:“你上哪儿去?”
我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上来:“去村里,问问这里的人,是怎么把一池塘的女人给害死的,罗晓梅,带好了那个金锁别弄丢了,那是证据。”
罗晓梅答应了一声,吧嗒吧嗒就跟上来了。
这些女人见了那个“爷爷”,就跟耗子见了猫似得,哗的一下就散了。
我和罗晓梅随波逐流,也不打算太出挑,只得跟着那些女人乱跑,那些女人跑了一气,再一伸头,看不见那老头儿了。
不光我好奇,罗晓梅也好奇,就想找媒婆痣再问问。
没成想这么一乱,媒婆痣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现在身边剩下的女人,嘴角都抿成一条直线,我示意罗晓梅也别费劲儿打听了——这种嘴叫锁子嘴,问不出什么头肚。
罗晓梅一时有点失望,这会儿倒是听见另一边嗡嗡的像是在议论什么,我跟罗晓梅打了个眼色,就挤过去了。
“又来哩……”
“得想想法子,这么下去不成。”
“还差多少个?”
“不多不少,一百。”
“一百?事情的动静闹大了,恐怕本地人跑光,事情不成。”
这是在议论什么玩意儿呢?好像在赶时间,凑什么东西。
我寻思了起来,难不成,那个老头儿跟养鸬鹚的渔翁一样,养了这些罗刹鸟,罗刹鸟害了人,他鞥从中得利?
别说,那老头儿能上这里出入,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不少阴面先生就是专门整点邪门歪道过日子的,跟郭皮股一样。
没准这个老头儿,跟郭皮股就是一路人。
正寻思着呢,罗晓梅就捅了我一下,歪了歪下巴,示意我往那边看。
我察觉出来,刚才叽叽咯咯的女人们现如今也没动静了,立马跟着罗晓梅的指引看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正是被我薅了两片指甲的女人来了。
在我看来,她还是钟灵秀的模样,估计在别人看来,是其他的长相——罗晓梅就不觉得她像钟灵秀。
她现如今脸色灰白灰白,显然元气大伤,估摸着从来没吃过这种亏。
我把脸缩在了其他女人身后,就听见她开了口:“那个新姑爷找到了没有?”
其他女人都不吭声,有点理亏似得。
“钟灵秀”冷哼了一声,显然十分不满,嗓音猛地尖锐了起来:“再不把他抓住,老头子生气,可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