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手望着钟灵秀,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一双凤眼里露出了我没见过的心慌。
大金花探过头,啧啧的吐信子:“这叫什么,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不知所终一往而殆,这姑娘都是为了你啊。”
小胖子也跟着唉声叹气,一边神色复杂的望着我。
我也心慌,可我脑子异常的冷静,猛地就灵光一闪,对了,小胖子说过,当年是地府换走了真正的鹿活草,会不会地府也有一份儿?
我拉住了她的手,说道:“钟灵秀,我给你想办法,你等着我。”
说着,我回身就要往大城隍庙跑。
长手一把按在了我肩膀上:“你有法子?”
我点了点头:“我得试试。”
长手不二话,跟着我就走。
小胖子和大金花当然也紧随其后,黄二白倒是愣了,在后面跳脚问:“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我没顾得上回答他。
等到了大城隍庙,我也没耐心找了,就去抠狐狸眼的石像,果然,没多长时间,一只手就凌空伸过来揪我的耳朵:“小王八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上次就作死,这次又来?”
话没说完他看见我这个打扮倒是愣了:“大热天你捂盖的这么严实干什么,以为自己是吴彦祖啊?”
我不捂盖的严实点,根本就走不到大城隍庙。
我也没废话,就把事情说了一遍,狐狸眼瞅着我:“别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现在还真有个机会。”
我一听来了精神,就让他细说。
原来这一阵子,地府为了魔的事情,也是焦头烂额——魔吃活人,也吃死人,对掌管生死的地府来说是最棘手的,于是这一阵子,所有的人手都在处理生死簿上的事情,忙的了不得。
而就在这个时候,长江那边又出了一档子事儿。
地府的行政机构,跟阳间差不离,一个地方一个基层,再汇总到地府统一管理,所谓的基层,就是当地的城隍庙。
而长江那边有一个渡口,叫长生渡,长江附近死了人,都是那个地方管,偏巧那里的人不怎么信神,那地方的城隍庙败落,城隍爷没了——神是依靠人的供奉和信仰才能存在,没有了供奉和信仰,神也会消失。
这下,那地方成了三不管地带,地府只好抽派人手去那边管理。
人死之后,魂出窍,就该阴差领着进城隍庙报道,城隍庙没了,应该是群魔乱舞,结果到了那里才发现,那个地方的死人,竟然全离奇消失了,一个都找不到。
没见过死人竟然能消失——他们能上哪儿去?地府疑心那里的死人是不是被魔给吞噬了,可那附近却并没有什么魔的踪迹。
所以,地府现在要找人去查,可因为人手实在不够,又事关重大,而且时间也挺紧急的——那边的死人数目不小,谁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就立了个悬赏,谁要是能把长生渡消失的死人给找回来,奖励一棵鹿活草。
我有种感觉——这个凤凰牌楼,有可能是某种关键。
果然,兔爷一听这个词,表情悚然一动,但马上压下去了,眼睛看向了别处:“不知道。”
他看的,是南边那个不让人进去的小屋。
我想起了一直没出现过的师父,更疑心了——难道师父跟那个凤凰牌楼,也有关系?
母僵尸王说,她们跟普通人不一样,到底是不一样在哪里了?
而兔爷寻思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告诉你,反正千万别跟那些凤凰牌楼的来往。”
此地无银三百两,看着兔爷这个样子,也知道什么都问不出来。
接着他的眼珠子不停的转,像是在考虑什么事情一样,才说道:“你在那地方,一定要万事小心,情况有点变化,我得请示师父一下。”
我来了精神,从头到尾我还没见过师父呢,就追问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兔爷避过了我的目光,说你身份特殊,大魔那边还没搞定,出于你自身安全的考虑,只能先留在天师府。
这让我挺泄气的。
这话说完,兔爷就催着我赶紧回去,同时又谨慎的看了长手一眼:“你没事多动动脑子,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已经是我今天第二次听到这话了。
丁嘉悦听说我要走,挺依依不舍,临了还拿了好多零食,兔爷说她脑子有病,小师弟现在也是公职人员了,天师府什么好东西没有。
不过我看长手好像挺喜欢的,就拿着了。
长手表情冷冷的,却把海鲜锅巴咬的咔咔响,看着特别违和,大金花缠在我身边,说:“你看鹿活草也到手了,你也没挨天劫啊,是不是你功德有亏损,升不了阶了?”
我说你一条蛇学什么乌鸦嘴,我最近可没干什么坏事。
说着我就看长手:“你不是会看阶层吗?你看我这个进度条怎么样了?”
长手没看我:“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不是,我招你们惹你们了?
等回到了天师府,我正预备去找钟灵秀呢——得跟她道个谢什么的,没成想一进来,我就觉得不对劲儿,这偌大的天师府平时有条不紊,可今天院子里竟然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这是一种特别不祥的预感……好像出了什么大事儿,这里的人全出去了。
当时我的心就揪了一下,瓶子的事情闹大了,还是魔又出现了?但这里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应该是自己出去的。
长手也没见过天师府出过这种事情,当时也“嗯”了一声:“他们走的很慌。”
是啊,门是开着的,天色暗下去,起了腥风,显然快下雨了,可窗户全还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