莒崇和莒良眼见班仁桀要对丞相不利,正欲反抗,无奈已被慕云兮和柳玉涵制服,剑刃架在脖子上,无法动弹,所有护卫军也被国王军尽数杀光。
谁知那骜贞抬眼看了班仁桀一眼,狂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班仁桀示意骜贞身后的江刃飞绑紧他的双手。
“你觉得你这只‘黄雀’消灭了我这只‘螳螂’,就可以万事无忧了吗?”骜贞收住笑容,低头道,“我那几个兄弟对于我来说,就像几只美味的‘蝉’而已,弱肉强食,岂有味道不美之理?我笑的是在这层食物链里居然还有一环,不信你们就去那顶金轿前查看一下。”
“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不然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班仁桀话音刚落,宣烨王就亲自走到了金骄前拜了一拜。
“王兄,你我多年未见,为何不亲自下骄相迎?”
宣烨王吩咐左右侍卫拉起了挡帘,一个戴着苍白的面具,身着皇装的人侧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在他的授意下,侍卫揭下了面具,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
这人无疑就是伽逻国宣煌王,此时他已经双唇发紫,彻底停止了呼吸。
随着一声哀鸣,宣烨王青经暴起的双手拽住了骜贞的衣领:“你竟敢弑君谋害我王兄!如此大罪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快说,你把勇气之冠藏在哪里?”
不料,那骜贞还在不停苦笑:“我就说,‘黄雀’身后还有‘老鹰’,你们偏不信,国王陛下不是我杀的。”
见他如此傲慢,宣烨王直接抽出长剑要结果骜贞的性命,但被柳玉涵和江刃飞联手挥剑挡下。
“你们想干什么?此等逆贼难道不该将之千刀万剐?”
“诸位且慢,如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恐怕凶手另有其人。”说完,慕云兮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白色面具,当他翻过面具的背面,一行细小而又无比熟悉的文字,再度引起了他的重视。
他用冷漠面具掩饰自身的怠惰。
万千思绪凝聚于慕云兮的心头,他双手十指相扣,进行着复杂的逻辑推理。
国王陛下的死状和那位神父何等相似,都是戴着诡异的面具,后边的文字肯定是凶手的某种暗示,神父死的时候,凶手盗走了奇迹之戒,而国王死的时候,勇气之冠也不知所踪,考虑到大典周围森严的戒备环境,凶手很难在第一时间逃离案发现场,根据前一起凶案,他推断凶手很有可能是他们的熟人,所以……
只听一阵清脆的掰手指的声响,慕云兮茅塞顿开,凑到班仁桀耳边低语了几句,对方点头心领神会。
在卫兵们把混在人群中的凌汶轩、幽娜、兰泠湘、冼承四人叫来之后,慕云兮清了清嗓子,大声向众人宣布:“杀害国王陛下的凶手,就在我们几个人之中。”
胜战庆典进展至此,一切顺利。文武百官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色,唯独散骑左将军莒良,显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站在丞相金椅右侧的莒崇赶忙来到他身边,问明原由。
“大哥,我的眼皮一直在跳,恐怕我们是要大祸临头了。”
莒崇侧目望了一眼金椅上的骜贞,压低声音道:“你先搞清楚场合,不要胡言乱语,此次大典容不得半点差错。”
“就怕我的预感应验之后,连命都没了。”莒良弓着身子,拭去额头上的汗珠,“虽然丞相大人和他那几个兄弟之间的关系不大和睦,但是在我们送出请柬的当天,他四弟骜义就应该赶到,还有他那两个远在赤魄自治州的大哥和三弟,连封以表道贺的回信都没有,实在太过不同寻常。”
“原来你是怕丞相大人怪罪,也罢,我替你说明就是。”莒崇摸了摸腮帮上的络腮胡子,觉得莒良所言有理,于是凑到骜贞的耳边,将之复述了一遍。
骜贞听罢,深眉紧锁,握紧扶手,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想必他们还在为当年那事耿耿于怀,才故意缺席不来。
在发动嵌山政变之前,他们四兄弟曾有过盟约,谁先攻入王宫,这丞相之位就归谁,除了事先声明对此毫无兴趣的骜烈,其余二人都同意了。
可是谁都没料到,这竟是骜烈为了让他们兄弟三人今后互相牵制所使的权宜之策,三弟骜勇空有一身勇武,最好控制,是副寨主的合适人选,四弟骜义天生反骨,觊觎血影寨寨主之位已久,若是让其当上丞相,只怕将来野心会更大,所以这丞相之位自然是落到了他的头上。
这些话是后来率先攻入王宫的骜烈支开了骜勇和骜义,单独告诉他的。就是要让他明白,论实力,他们兄弟几人绝非骜烈之对手,他能有如今的权利和地位全拜他王兄所赐。
他们不来反而是好事,到时他还会担心没有借口去治他们的罪吗?这些年来他对血影团的诸多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百姓积怨已久,长期以往对己不利,当他日夜为此忧虑之时,这几个替死鬼居然自动送上门来了。
面对被反绑双手的骜义,其实他心里喜不自禁,却又不得不表现得威严满满的样子,双手大力一拍椅子把手站了起来,怒喝道:“戈麦尔!你这是要造反吗?快放了我四弟。”
语罢,人们于惊吓之中四散而逃,卫兵迅速把整个中央广场给包围了起来,所有兵器全都对准了身披铠甲的戈麦尔将军。
谁知戈麦尔丝毫未惧,一脚把骜义踹飞到了骜贞面前,点了根烟,深吸一口道:“血影团作恶多端,本将军为民造反,有何不对?”随后拿出一张写满血影团罪状的圣旨借莒良之手转交给骜贞。
“二哥,快救我!”满脸是血的骜义挣脱绳子,抱着骜贞的大腿,“大哥和三哥都被害死了,你一定要替他们报仇啊!”
待他扶起了骜义,便得知血影谷之战的前因后果,都怪自己的一时大意才让对方有机可乘,事已至此须保持镇定,想办法弄清这件事背后是谁在搞鬼,按理来说戈麦尔一个小小的伽罗国平将军,根本没有资格调动国王军队,难道说……
一把鲜红的匕首从骜义背后穿出,惊愕万分的视线掠过飞溅而起的血花。
“二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