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不要脸!一个大男人不懂得怜香惜玉,就你能提出让一个姑娘睡地上这种无理要求,还好意思怪别人不懂待客之道。”不想柳玉涵却冷言相讥,一点也不给慕云兮面子。
他们答应过冼墨安要保护好冼承的安全,唯有他的座位慕云兮不敢碰,只好独自待在客舱的角落过了一夜,这仇他记下了,今后要找机会向宋子熙报复。
灼热的曜日之光从地平线上向周围扩散,整艘飞船都披上了这层自然赋予的金色薄衫,巨大的移动阴影投射在沙海之上,惊扰了远道而来的商队,他们勒紧缰绳控制住嘶鸣不止的骆驼,以手遮阳向着天空望去,手上指指点点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俚语。
飞船之上同样有一双清澈的眼睛在注视着下边的沙海之景,带着疑惑与愤怒,他使劲拍了拍额头,努力回忆昨天之事。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的未婚妻去哪了?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带来这里?”
一连几个问题脱口而出,让在卫生间洗脸的柳玉涵不得不出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道于他听:“就是那么回事!冼承公子,你必须和我们去救你的未婚妻,赵翠璎大小姐。”
冼承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父亲怎会做出如此轻率的决定?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跟母亲交代?”
慕云兮用凶狠的眼神瞪了一眼冼承,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少废话!反正你的父母都已经同意,再有怨言你就把座位让给老子!”
“凭什么让我一个贵族给庶民让座,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说话间,驾驶舱的舱门划开了,林瑶昔一脸凝重的神情向宋子熙道:“我们已经抵达伽逻国境内,朝血影谷的方向行驶。”
宋子熙起身下令道:“很好,让邵嫣驾驶天堑号全速前进,争取追上山贼的飞船。”
“让我把话说完,我们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林瑶昔皱了皱眉头道,“前方侦测到剧烈的气流活动,可能是遇到了沙暴,必须降低飞船速度。”
“别怕!小小的沙尘暴奈何不了我们浪天冒险团。”宋子熙打了个响指,让林瑶昔就按自己的意思去转告邵嫣。
伴随着剧烈的晃动,众人意识到飞船进入了沙暴圈内,然而浪天冒险团团长的表情非常自信,内心坚信他们一定会度过难关。
从赫格里拉警署调集而来的警员忙于疏散人群,医疗队伍负责救治伤者,担架被运进庭院,待伤者躺下又被运了出去,接受治疗,哀怨声、咒骂声、悲鸣声不绝于耳,将原本喜悦的气氛搅得一塌糊涂。
或许举办这场婚礼就是自己考虑不周造成的恶果,冼墨安犹豫了半天仍然想不出对赵恺的道歉之辞,当初他儿子被劫之时,赵恺派人极力营救,现在调转过来他反而不懂改如何抉择了,他的夫人双眼通红,手帕一直在抹着眼眶,直到昏迷不醒的儿子被人从房间内安全带出来。
女儿被劫的赵恺显得比众人更为镇定,亦或是说他的这种镇定是出于对骜勇胆大包天行为的极端愤怒,他用几乎能戳穿江刃飞衣服的力道指着他的胸膛,要对方必须尽快救出自己的女儿,否则就别想在赫格里拉继续混下去。
总之,赵恺将江刃飞骂得狗血淋头,什么出警不及时、婚礼现场安检工作没做好、剿匪行动不彻底等等,摊到了他身上,搞得他非常尴尬。
又不是他害得赵小姐被人劫持,况且在血影团余孽恐有报复行动这一点上,他已经预料到了,只是事发实在太突然,来不及组织有效的应对措施,将所有责任全推给他也是不公平的,碍于赵恺面子,他不好明说,只好告诉冼墨安一个他心里酝酿已久的方案。
江刃飞凑到冼墨安耳边,提高了声音,故意让一旁的赵恺也能听到。
听罢江刃飞讲的话,冼墨安面露担忧之色:“不行,这绝对不行。骜勇劫持赵小姐恐怕是为了引我儿子前去相救,再设计将他杀死,毕竟血影寨覆灭一事他恨不得将我和赵恺碎尸万段,他巴不得已让我俩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你这么做不就正好称了他的心意,我绝不同意。”
“好啊!你竟然抱有这般私心,还敢拒绝!”赵恺冷哼一声,笑道,“未婚夫去营救自己的未婚妻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更是他们相爱最好的证明,何况有我们赫格里拉最厉害的搜查官以及浪天冒险团作为保镖,相信贵公子一定不会有事,你就别推脱了。”
冼墨安回答的话正巧被远方传来的飞船轰鸣声所掩没,蓝白黄三色涂装的新型聚变炉飞船由远及近,最终停靠于山贼飞船刚降落过的屋顶上。
舱门缓缓打开,降下的折叠台阶与地面无缝对接,林瑶昔蹦蹦跳跳地跑了下来,未等跟在身后的薛少陵,而是直接来到了还在包扎手上伤口的慕云兮跟前,询问他的伤情。
“没关系,这是自己弄的,都怪我没能阻止骜勇劫走赵小姐。”慕云兮把沾染着血迹的纱布递还给柳玉涵,伸出手来让她为自己涂抹消炎药水,“你们浪天冒险团驾驶飞船来此又是为何?该不会是江刃飞让你们来的吧?”
薛少陵正欲言明,从楼道走上屋顶的江刃飞出现了,笑道:“慕兄猜对了,就是我让他们来协助我们去营救赵翠璎小姐,我与他们商议,待事成之后,委托金额你我各出一半,你看如何?”
“这倒没有问题,可是总让我有种别人捅出娄子,要我俩补漏的感觉。”慕云兮轻蔑地望了一眼托着冼承腋下,准备将冼承扛上飞船的宋子熙,“要不是某人多管闲事干扰我监视婚礼会场,我怎会让骜勇钻了空子,说不定现在我就逮着他了。”
“慕云兮,你小子想挨揍是吧!我警告你甩锅不要甩得那么快,修道院凶杀案一事我还没找你算账,难道这次婚礼劫持事件又是我的错了?”宋子熙气得挽起了袖子,冲慕云兮嚷道,“总有一天我会证明自己的清白,到时你可别为你今天说过的话辩护,或有后悔之举,那只会让我更加瞧不起你。”
“哟……哟……”慕云兮啧啧了几声,“我不是早就把你从修道院凶杀案的嫌疑人名单中删除了吗?看你这着急的样子,难道是心虚了?”
“笨蛋!别吵了,救人要紧!你们两个都有错。”说罢,一同抬着冼承的邵嫣使劲敲打了一下宋子熙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