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特效药不是能够治愈黑斑病吗?为何要平白无故牺牲那么多生命?不以特效药救他们呢?”示威群众的首领神情疑惑地问了句,引得周围一片声音随他附和道。
“若是黑斑病毒发生变异了呢?”
众人向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见佞采易还是那身显眼的白大褂走到了莫染身边。
“佞院长,请问你有何指教?”
“经过我对黑斑病数年的研究发现,此次爆发的黑斑病是以空气传播为主,证明就是死者鼻腔内发现的绿色絮状物,实验表明该物质能与空气发生反应。”佞采易耐心地对示威群众的首领解释道,“由于病毒发生了变异,短期内我是无法研究出特效药的,所以唯一能救秞岛的办法就是将感染源彻底的清除。”
佞采易提高了声音道:“大家请放心,西街的百姓不会白白的牺牲,他们死去的同时也捣毁了黑斑病蔓延的土壤,他们的死消灭了一种足以消灭整个秞岛围族的可怕疾病。”
忽然莫染将双膝向前一跪,佞采易赶紧上前欲扶起他:“莫大祭司,你这是干什么?”
“若各位无法宣泄心头怨气便责罚莫某,一切责任皆由莫某一人承担,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望着莫染的举动,人群顿时哑口无言,人们望着他们平日所敬仰的那个大祭司,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萨尔摩却在心中嘲笑着莫染这出苦肉戏演得真好。
“不过话说回来,西街的人全死了,你必须为这些死去的人负责。”
“大将军,你可曾想过,真正该为此事负责的人到底是谁?”面对萨尔摩的刁难,莫染转头质问道。
“是谁?”萨尔摩示意他起身说话,人们也附和着,对啊……是谁的?诸如此类的声音响彻四周。
“正是族长大人之女——沈芳璃,那个不祥之人。”
“你……”萨尔摩伸出颤抖的手指向莫染,见到莫染那装腔作势的神情,他气得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伝彗猜的果然没错,莫染果然以此作为要挟族长大人的筹码了。不过照此情形他又不敢轻举妄动,随着人群中的那句,我早知道,就是她了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唯有近乎咆哮地吼道:“你有何证据?”
“大家还记得沈芳璃出生的那天发生的事吗?象征灾厄的白鄂鸟飞临秞岛,几年过后秞岛就爆发了黑斑病,一切只是巧合吗?”莫染笑了笑道,“我夜观星象多年,发现自她出生之日起,次星的光耀始终盖过主星,此乃凶兆,此人的前世必定是触怒了女神才引得神罚,并波及整个秞岛,她就是此次黑斑病事件的本源。”
“对啊,只要杀了沈芳璃的话,我们秞岛的厄运就不会再次降临了,也就不会发生像屠街如此严重的事件了。”
人群之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他的话立即引起了阵阵响应。
“为了大家,莫某豁出去了,明日我一定说服沈族长,让他交出令爱,施以人祭,以慰神灵。”莫染说罢将法杖往地上一敲以激起群众的声势。
顷刻间,“剿灭不祥,以血祭天,慰我族人。平息神愤,本源不除,势不罢休。”的口号高响起来,军卫队又加强了戒备防止随时冲入族长官邸的示威群众,可是这回他们所要保护的对象发生了改变。
萨尔摩留意到了莫染嘴角上露出的危险笑容,像是在警告自己若插手此事,下场定会非常悲惨。
枯枝在残风中摇曳,静寂的陵园山上平添了一处新坟,士兵们站在坟前脱帽致敬,萨尔摩则将顾泽懿的警帽连同花环一起放在了坟前,染后站起身来行了个军礼。
顷刻间,萨尔摩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代,顾泽懿拍着他的肩膀说,我们将来一定要让秞岛强大起来,再也不受别人的欺负。
可惜的是,顾泽懿还来不及兑现自己的诺言就走了,萨尔摩已经发过了誓要替他找出凶手,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控制住城里的事态。
“将军,不好了。北街突然爆发示威游行,大量示威者正涌向族长官邸。”一名少尉向萨尔摩汇报道,“我已经加派人手守卫族长官邸,防止群众闹事,但我担心的是随着示威人群的逐渐增多,场面会变得无法控制。”
“那就再调集更多的部队,不过你的部队要有所克制,以免误伤群众,我随后就到。”
其余士兵们都遵从了萨尔摩的军令,跟随那名少尉往山下走了,他则寻思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果然不出伝彗所料,城民示威游行爆发了。想着想着他迈向了下山的步伐。
要通往北街就必须越过南街,作为休闲区的南街不愧有着浓郁的悠闲气息,刚进入南街的萨尔摩就感受到了这股气息。
街上的行人虽多,可却让人感觉他们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慢悠悠地买东西、慢悠悠地闲逛,慢悠悠地在赌场豪赌。腾云旅馆的男服务员伸着懒腰来到门前,他今天又必须重复为生存而不得不做的事。因为昨天经理不满他的服务态度而与之争吵,弄到他没有充分休息,现在还是一副愤怒没有发泄干净的可怜样子。
与旅馆相对的是一间猪肉铺,卖猪肉的汉子正对着几斤腥臭腐烂的肥肉发愁,看来他今天的机械运动不能为在家生病的老母亲换来买药的钱了。卖包子的摊位挤在两栋民房的缝隙之间,小贩声嘶力竭地重复着“包子”这个名词,过了今天他就要被赶出这条街了,只不过因为他的摊位不符合几个地痞所定的卫生标准。铁匠铺的主人也在忙碌着他自己的工作,他身边的助手正百无聊赖的喝着闷酒。
难以想象北街还在爆发着示威游行,这里却显得异常的安逸,不禁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萨尔摩不得不心存疑虑地走进一家酒馆,一方面为满足食欲,另一方面则为了打探消息。
萨尔摩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从此处望去,街上的一切尽收眼底,同时也能更好的观察店内的其余顾客。他让服务员叫了几个小菜后就陷入了沉思,等待上菜的过程中,又走进几位打扮奇怪的客人。
一位是身着如火烈鸟羽般火红衣裳的中年女子,一位是身着如幼竹般苍翠衣服的少年,一位是身着如荒漠之黄沙般灰黄短衫的青年男子。他们的头发是黑色的,有着黝黑的双瞳,东方人的脸型,所以萨尔摩料定,这三人定是来自中土大陆。
三人鲜艳的服饰吸引着店内众人的目光,但没人敢靠近他们,因为这三人眼中分明露着一股冰冷的杀气。他们没有在意周围的人,而是找了离萨尔摩不远的一张四人桌坐下,让服务员叫了一瓶酒,也不叫菜,接着就在小声地商议着什么。
从这三人走进酒馆以来,萨尔摩就假装着自顾自地喝酒,一边又在暗中观察着三人的举止,依他的经验来看,这三人肯定不是等闲之辈,为听清楚三人谈论的话的内容,他暗施窃听咒,另一只手则不断夹着菜放入口中。
黄色短衫的男子对绿色衣服的少年说:“no:3,你听说了吗?秞岛北街爆发了游行示威,就是现在。”
“这我当然清楚,你当我的手下都是吃闲饭的吗?倒是你no:7,就不打算借此事件玩些花样吗?”被唤作no:3的少年笑着回答。
“我可没那样的恶趣味。”
见被唤作no:7的黄衫男子拒绝了自己的提议,绿衣少年摊开手道:“也罢,反正我们是为了圣女而来的,秞岛乱成什么样子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谁说没有关系了?”红衣女子瞪了绿衣少年一眼。
“哦这样啊?那么红葩姐,你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绿衣冷笑着耍弄着手中的餐刀。
“不是早说过了吗?我们在秞岛行动,只能说代号,不能提本名。”唤作红葩的女子显得有些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