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奶奶看了看老陶，在得到老陶肯定的眼神后，老太太颤巍巍的走到一个皮箱前，打开那个装满老伴遗物的箱子。箱子里第一件物品就是那个红色塑料皮的旧笔记本，老太太把那笔记本交给了韦格。

“孩子，老马欠人家的钱他都记在这里了，上面划了线的都是这些年我们还的，还有……唉，我这辈子是还清了，等我没了，让我儿子接着还……”老太太面对上面那些数字有些无奈，有几笔钱对她来说就是天文数字。

这是一个账本，上面记录着资金流水，有还清的，还有新借的。资料款、差旅费……油款？韦格已经无话可说了，那最后三笔欠油库的油款是7年前，那时y-10项目虽然还在，但已经没有拨款了，老人居然以个人的名义借了37万元的燃油……

“马奶奶，这帐本交给我吧，y-10项目决定重启了，这些帐目该由我们来还……”

李兰兰把包里的钱都取出来了，她和小妖出门时带了五万现金，这两天根本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今天因为看望老太太倒是都带着了。

塞下钱后，几个年轻人逃似的出了筒子楼，这太压抑了，让她们几个人喘不上气来。这只有宣传中才会出现的事情，就活生生的摆在她们的面前，就连一向沉默的宋壮都喘着粗气。

韦格看到了那本子的最后，有关老陶的那一页，每年老陶都会分若干次借给马老钱，特别是这两年，韦格估计这是老陶所有的私房钱……像老陶这样的人名还有很多，大家都在默默的和马老一起还钱，还那些为了实现理想而欠得债。

老陶两人很快也下了楼，韦格的听力极好，那亮着灯的屋子里，老太太在哭泣着，那声声呼唤老伴的声音，如杜鹃啼血，把韦格的心戳得千疮百孔。

“走吧，我俩和老嫂子都说明白了，以后她不用再那么辛劳了……”老陶拉着几个年轻人上车。

“兰姨，明天一早就按着刚才说好的去办……”

“老陶，那笔安家费一分也许剩，项目上不缺这点资金，关于这帐本上的钱都要还，你带着我小妖姐亲自去还……”韦格对老陶说完了这些，就开始看车窗外又下起来的雨，再也不说话了，他现在就像一个火药桶，他真希望郭小七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