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我们应得的那份财产。”朱悦溪说,有些怯意。
“倒计时,三!”
朱悦溪双腿有些发抖,“我的要求不过分。”
顾墨:“二!”
朱悦溪心里直打鼓,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这本来就是我们应得的,笒哥现在成了植物人了,不然他一定会给我和雨泽一份家产。”
顾墨寒眉竖起:“一!倒计时结束!”
顾墨转身离开,朱悦溪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的一阵恶寒,想到她儿子那些日夜守在电脑前累积成今天的成就,她突然心软了,急口道:“等等,我说!”
顾墨站定,目视前方,冷若冰霜:“你已经超过时间了。”
“我只希望你别伤害我儿子!”
“看在我老婆的份上,我可以让你破例一次!”
顾墨自始自终没回头。
朱悦溪急忙说:“那次被你赶出顾宅后,我就经常去门口转悠转悠,想进去看看笒哥,有一天我遇上了一个男人,他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把你妈骗出来。”
“你们凭什么断定只要骗就能带走我妈?”
朱悦溪努力地回想着那天的情形,而后说:“我也是这么问那个男人的,但是男人说我只管告诉你妈笒哥在医院急救,她自然会跟我走。”
顾墨安静地听着,那次的环卫工人他后来去见了,也仔细地问清楚当时的情况,明显与朱悦溪说的对不上号。
卿晴虽然有些迷糊,不记事了,可不至于把自己讨厌了一辈子的女人当好朋友吧?
“你没说实话!”顾墨总结了。
朱悦溪急了,看着顾墨要走,也顾不得财产的问题急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
顾墨冷冷地盯着胳膊上的手,厉声:“松开!”
朱悦溪吓的不轻,慌乱地解释起来:“我没骗你,我本来就怨恨你们,刚好有人要带走你妈,我当然愿意去做了,我想着只要你妈走了,我就可以与笒哥在一起了。”
顾墨拍了拍衣袖,抬脚离开。
朱悦溪深知顾墨说的出做的到,在这一点上,顾笒要随和温润的多,说话办事都会留一线,她的儿子顾雨泽更像顾笒多一点。
不过,顾墨有能力拽啊,拉动徽城gdp的传奇人物。
顾墨要离开,朱悦溪真的慌了,发觉她就是自掘坟墓,还要拉她儿子下水,她急忙说:“顾墨,我真的没骗你!那个男人给了我一个胸章,还给了我一个药丸,让我带胸章之前吃。
那天下午,我看见你妈一个人在院子里,我就知道我机会来了,你妈一开始没搭理我,我也不急就与她对骂了一会儿,你妈突然问我是不是带她去找顾笒的,我就说是,然后她就跟我离开了。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也不清楚你妈怎么突然就变了,我们好像回到了以前的关系,很亲密的好朋友。”
顾墨差不多知道胸章是什么东西了?绝对是迷幻之类的药品。
“然后呢?”顾墨冷冷地问。
“然后我们就上了去宁城的大巴车,那个男人让我们在半道下,叫什么白杨坡的地方。
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我们下车时天已经黑了,那个男人让我们就在原地等,我们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吧,然后我只知道自己被人从后敲了一棒。
不信你看,我的后脖子还有伤痕,而且我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家门口了。”
顾墨了然,看来他们行事很机警很周密。
顾墨离开,朱悦溪跟在后面求他别对付顾雨泽,不过顾墨并没有给她肯定的答案,害的她后悔又难过。
顾墨从朱悦溪家离开直接去了徽市监狱,近一个小时的路程。
顾墨见到柯傲天,没任何寒暄开门见山质问:“能不能不要牵连无辜?”
柯傲天一头雾水,双鬓斑白,眉目间的沧桑尽显,不过顾墨这么质问,必然是有原因的,他问:“出了什么事?我没做任何事。”
“不是你?”
柯傲天叹了一口气,自从他感觉冷夏是他女儿时,他已经放弃了一辈子的坚持了,他一直坚信可以出人头地就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可以得到自己心爱的女人。
可是,冷书独自生下了冷夏,他的女儿,她和他的女儿,这不是她口中的“门当户对”,只是因为爱。
想到这些,顾笒发觉他一辈子在不停地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为的……到头来只是他一个人的自欺欺人,自己为自己垒起了一方城墙,而冷夏的存在,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摧毁他费尽心机筑起的围墙。
“我没必要再去做任何算计了,你爸爸成了植物人是我一手导演的,对于他,我的仇报了,至于别的已经没有意义了。”
柯傲天说的很淡然,没有刻意地要去争辩什么,顾墨也没再怀疑,只是问:“那你觉得还有什么人在背后捣鬼?”
柯傲天锁紧瞳孔,脑海里不停地过滤着他这辈子所遇上的每一个人。
“王家!”柯傲天很笃定。
“王家?你的亡妻王媚的娘家?”顾墨清冷的眼眸坚硬地对着柯傲天,如果是王家,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掠走卿晴而不是冷夏?
顾墨再次把问题锁在这点上。
他们这么大费周章、曲折地安排这一切的背后深意是什么?
柯傲天凝重地看着顾墨,肯定了顾墨的疑问,炽烈的担忧写满了皱纹密布的脸庞,剑眉星目愁似千千结。
从监狱离开,顾墨坐在车里点燃了一根又一根香烟。
旭日公寓,冷夏坐立难安,顾墨已经知道朱悦溪带走了卿晴,为什么不去救卿晴回来?
不行,遇事不能坐以待毙!他不让她操心,她偏做不到不闻不问。
冷夏以和朋友喝下午茶为由甩掉了家里的佣人出了门,刚坐上出租车就发现四周不少轿车一起开动,冷夏甚是头痛,现在柯洛娜被抓了,还有谁会闲的无聊来害她?顾墨这是浪费人力钱力,不过她并不想顾墨知道她去找朱悦溪,她要把卿晴带回来,好好质问质问顾墨,叫他束手待毙不救人。
十分钟后,冷夏坐的出租车进了一家地下车库,接着空车子开了出来。
顾墨接到保镖的电话,恼怒地扔掉了摇头,戾气凝结:“回去!”
冷夏穿过人流,手中的传单越来越少,突然,她被人拉住了臂弯。
冷夏回头,只见一名环卫工人拖着扫帚冲她露出八颗大白牙。
“阿姨,有事?”冷夏问。
环卫工人放下扫帚,从口袋里掏出一团皱巴巴的纸,“姑娘,这是你们发的不?”
冷夏接过打开,确实是她们发的,这不会投诉她的吧?态度要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冷夏当即赔礼:“阿姨,给你工作带来麻烦了吧,真的不好意思,我不发了。”
“不是,姑娘,你想哪去了,我就是扫地时看见了这些纸,因为平日这一片发广告的特别少,这几天多了起来,我就好奇是什么广告,捡起来一看竟然是寻人启事。”
是啊,寻人启事,东西丢了可以再买,只有人丢了除了寻找别无他法。
卿晴走失了这么久,警局那边没消息,顾墨那边也一样,冷夏想来想去只有这原始的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目击者。
“阿姨,你问这个什么意思?”冷夏问,猛然,她攥紧环卫工人的手:“阿姨,你是不是见过我婆婆?”
“这是你婆婆啊?我真的见过,就你这上面写的日期,我记得,那天下午天色很好,就是风大,树上的叶子掉个不停,我扫地扫了一遍又一遍,我看见你妈了,不过她和一个女人一起。”
“你确定是我婆婆?”积累了太久的失望,突然来了希望反而不敢相信你。
环卫工人直点头,相似要证明自己没说话,敦厚地解释:“那天她们路过我身边时,我一开始没太在意,扫帚碰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裤脚,她就站在我面前骂了我几句,所以我看清了她们,就是你的婆婆。”
“后来呢?”冷夏迫切地想知道。
环卫工人摇摇头,“我只知道她们上了客车。”
“客车?那您知道那班客车通哪里吗?”
“我们这片只有一班客车,终点站是宁城,不过沿路都可以下车的。”
冷夏说不出的感动,一个劲地朝环卫工人鞠躬道谢,远远跟着冷夏的李管家看见这边的异常紧赶了过来。
李管家拿出手机,翻开一张相片问:“大妹子,麻烦你帮看看,是这个女人吗?”
李管家让环卫工人指认的人是朱悦溪,虽然他们也不想把朱悦溪想的太糟糕,不过排除恩怨仇家外,有情仇的只有朱悦溪了。
环卫工人看了一眼,立马肯定:“是,就是她,她看起来很势力,骂人的时候更是很凶,我认识。”
“谢谢你,大妹子。”李管家懂事地塞了一叠人民币给她,便和冷夏上车离开。
这一次的收获无疑是大大的,不过朱悦溪掠走卿晴的目的是什么?
争家产的话掠走冷夏应该更有威慑效果,毕竟她肚里还揣了一个。单纯的因为顾笒的话,还有意义吗?都已经躺床上一无所知的人了。
冷夏想的脑壳痛,终究什么也没想出来,刚到旭日公寓楼下,顾墨已经在路边等他们。
“少爷。”李管家在车上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顾墨,此刻面见顾墨只是听他差遣。
顾墨扶过冷夏,轻颔首:“李伯,你回顾宅照顾好他,别的事我来处理。”
“是,少爷,老李先告退了。”
“这一次少奶奶无恙也就不责罚你了,如果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顾墨是怪李管家与冷夏串通一气去外面发寻人启事。
李管家低着头不敢吭声,事实就是他的错。
冷夏急忙解释:“顾墨,别怪李管家,是我威胁他做的。”
“过程重要?”顾墨愠怒,第一次对冷夏冷了脸子。
冷夏不明所以,委屈地珉紧唇瓣掉头就走。
顾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让李管家离开,才追上冷夏的方向。
“老婆。”顾墨抓住冷夏的手腕,柔和了脸色。
冷夏白了他一眼,问:“你打算怎么找出妈?”
“我自有安排。”
“安排?怎么安排?那是你妈,你都不急?”
冷夏气呼呼地瞪着他,她替他打听到了重要线索,结果他却不领情,还掉脸子给她看!
“老婆,不该你操心的事能不能别管?”
冷夏:“……”还是在怪她狗拿耗子了。
也是,她缺爱,她以为卿晴走失了顾墨会很难过,她想替他分忧,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他没那么在乎,是她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他了!
顾墨无计可施,他的老婆怎么就不明白了,比起失去的,在他身边的她才是最重要的,不容半点闪失。
“冷夏,我希望你记住,这次的事只准一次,下次再犯,谁参与谁受罚,如果你想连累无辜就肆意妄为。”
冷夏恨恨地瞪着顾墨,怎么也接受不了,她明明做了好事,她明明急他所急……好吧,她多管闲事!
冷夏黯然伤神萎靡不振地甩开顾墨的手朝家走去。
顾墨揉了揉额头,拨通邢飞羽的电话问:“他们有进一步动向没有?”
“没有,不过我们并没有追踪到老夫人的下落。”
“目前看来他们不会对我妈做什么,先盯着吧。”
挂断电话,顾墨抬头看向他们的家,他和冷夏的家,长长地深吸一口气,要不是他寸步不离地守着冷夏只怕他们的目标会是冷夏吧?只不过他漏算了朱悦溪,这个女人还真碍事!
顾墨驻足了很久,却转身离开了住宅楼。
冷夏站在玻璃窗前,看着顾墨离开的背影,气的拿手捶墙壁,心里甚苦:没良心的顾墨,不识好歹,实在可恶……
佣人张妈放下鸡汤走过来,“少奶奶,喝汤的时间到了。”
“不想喝!”
张妈一分钟前接到了顾墨的电话,预料了冷夏会是这个态度,张妈不急,温和的笑着:“少奶奶,这鸡可不是一般的鸡。”
冷夏心想:难不成还是二般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