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赶紧去医院。”冷夏推着顾雨泽往外走。
到了第一医院,一打听就知道朱悦溪进了急救室,顾雨泽被抽光了元气一样蹲在墙角。
冷夏站在一旁揪着一颗心,明眼人都知道朱悦溪因为什么发病,都是因为她,朱悦溪从她家离开没多久就发病的。
冷夏几次抬手想给顾雨泽安慰,都悻悻地缩回手,都是她造成的,她哪来的资格安慰他!
“病人家属?”
“我是!”
“我是。”
冷夏与顾雨泽一起开口,小护士把单子一递说:“去缴费。”
说完就关上了门,一句病人的情况也没透露给他们。
“好。”冷夏快一步接过,接完就后悔了,她没钱付的,可瞥了眼顾雨泽,她只好硬着头皮往楼梯口走去。
捏着手机,在大厅徘徊了很久,终于,冷夏还是决定动用顾墨的钱,交了费回到二楼时,朱悦溪正被推回病房。
看着双目紧闭的朱悦溪,两鬓斑白,眼角的鱼尾纹深深浅浅,冷夏一个没忍住,心头一涩,两滴泪随即而下,她凭什么伤害一个当母亲的心?
离婚,和顾雨泽离婚是必须的,不是因为顾墨。
顾雨泽坐在朱悦溪旁边,拉着她的手一句话也没说,冷夏坐在对面,看着他们母子情深。
朱悦溪醒来时,第一眼看见陪着她的人是她儿子,欣慰地露出笑脸说:“儿子,你回来了?”
“嗯。”顾雨泽声音暗哑低沉。
“你回来就好,妈妈还真担心见不到你最后一面。”
“妈,不许胡说,你一定会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
“嗯,还要看你当爸爸,还要看你当爷爷……”
“嗯,说好了,我们拉勾。”
顾雨泽越说声音越颤抖,医生说的话,他字字刻进了心里,只要一个触点,她就会心肌梗死而撒手人寰。
不能受刺激,顾雨泽一直都知道,而这一切的根源都在顾笒身上,如果没有那个男人,他的妈妈不会常年积郁,也不会患心绞痛。
“儿子,答应妈妈,和她离婚,我们重新娶个干净的姑娘,早点结婚生孩子,趁着妈还能看一眼。”
“妈,你别胡说,我们刚拉过勾,你要看着儿子当爸爸当爷爷。”
“是啊,要看你当爸爸,可目前不是没可能嘛,你说给别人的孩子当爸爸,我就是见了也死不瞑目啊。”
冷夏面如死灰,捏着拳头痛苦地咬着牙关。她真够自私自利的,从来没有为顾雨泽真心地考虑过,也没为朱悦溪考虑,想想她得不到幸福也是正常的,一个不爱自己也不爱他人的人,如何获取幸福?!
“婶,我会与弯弯离婚。”冷夏插了一句嘴,只见顾雨泽立马瞪向了她。
昨夜才与那个人缠绵上,今天就来向他提了离婚,女人心果然狠,顾雨泽猩红着眼一字一顿地说:“离婚?好与奸夫双宿双飞?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
冷夏猝不及防地怔住。
将他们安排在了沙发上,冷夏这才得空面对顾墨,邢飞羽二话不说地出了门给他们腾空间。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墨径直站到冷夏跟前,抬起的大手落在她的脸颊旁,“因为我想知道。”
冷夏猝然地抬眸,近在咫尺的容颜,一如他们初见时,只是多了一弯深情,还有些许稀碎的捉摸不透的笑意。
“顾先生,谢谢你的援手,鄙屋简陋恐招待不周,请离开吧。”
顾墨微微挑眉,没急着回答,下一秒,单手操过,环绕在冷夏腰肢的手松紧有度,温热的甚至有些灼热。
“夏夏,我很想你!”
酥麻的气息贯穿冷夏的耳底,流遍五脏六腑,昨夜的疯狂痴缠再次出现在脑海里,与面前这张矜贵的脸不谋而合,冷夏瞬间脸色发红,继而发白,她没忘沙发上还躺着潇雨婷与顾雨泽。
“松开!”冷夏说话间推开顾墨,拉开合适的距离,“我已经是顾雨泽的妻子了,请放尊重点!”
“怎么尊重?昨夜没拒绝我,今天你还有理由拒绝我?”
顾墨蔑了眼烂醉的顾雨泽,他敢趁人之危,还敢把冷夏的肚子搞大,新账旧账迟早要一起算的。
冷夏被顾墨踩住了尾巴,昨夜是她鬼迷心窍,虽然心甘情愿,可被顾墨再次拎出来羞辱她,她再次恼羞成怒:“你住口!”
“想要我住口的唯一办法是和他离婚?”
“凭什么?”
“凭我喜欢你!”
喜欢?呵呵!冷夏仿佛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顾先生,莫非你要圈养我?你们那个圈子里不都流行二奶三奶四奶……请问你打算圈养多少?我又算几号?”
柯洛娜说过的话,她没忘。
顾墨眼底噙着暮霭般的冷意,“自会给你该享有的!”
冷夏望着顾墨,任由思绪在心底辗转沸腾,最终,都被她埋在了心底。
“顾先生,到此为止!等你有资格用八抬大轿来娶我时,再和我说这些吧。”
“除了八抬大轿,还需要什么?”吞吐随意,似无所谓地揶揄。
冷夏眉心蹙起,他戏弄她习惯了,不过她依然倔犟地回道:“三书六礼!”
“还有吗?”玩味地笑依然在他唇边溢着。
冷夏尽可能地云淡风轻,却也无法坦然,他永远这么矜贵地站在她的感情之外,“没了!”
“好!等我,别忘记了你答应我的。”
顾墨说完就从冷夏身边走过去,衣衫擦肩的那一秒,顾墨已经换上了一贯的清冷面目。
等他离开很久,冷夏都站在原地不曾动过,连呼吸都是压抑的沉重。
“冷夏?”
潇雨婷早就醒了,她的酒量一直很好,在冷夏说“八抬大轿”时,她已经听了他们后来所说的所有话。
冷夏抬眼,满目苍痍,眼角挂着还没擦去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