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才到了老宁街,顾雨泽毫无绅士挤下了车,看着破旧的街道、坑坑洼洼的柏油马路、很有80年代感的牌坊,再看向瓦蓝的天空,他忍不住的热泪盈眶。
一个月了,他过着流浪汉的生活,只是为了找她。近乡情怯,就是他此刻的心情。
顾雨泽比着手机中的图片,沿街向前走,虽是老街,长度可不短,他顶着炎炎烈日望着看不见尽头的街道懵了。
不行,他得找人打听一下路线。迎面走来一位中年妇女,顾雨泽赶紧拦住她问:“大姐,请问这家水果店在哪?”
大姐看了半天反问他:“小伙子,你这手机哪买的?看着比我家儿媳妇手机还好。”
顾雨泽直发愁,这里的人真奇怪,尽所问非所答,他求人帮忙只好厚着脸皮说:“请问这家水果店在哪?”
“小伙子,那你就问对人了,告诉你,这家水果店在我们这条街都是有名的,不是他家水果好吃,而是店主比较特别,老板娘是个瞎子。”
“老板娘?”
“嗯,大家都知道。”
好吧,老板娘就老板娘。顾雨泽说:“那请您告诉我怎么去那里?”
顾雨泽给足了笑脸,敬称她。
“你从这条路一直往前面走,走到头左拐第五家就到了。”
顾雨泽连忙说谢谢,赶紧往前跑。他感觉这里的民风太纯朴太热情了,是逮谁就说个没完没了。
终于,顾雨泽看见了熟悉的身影,不是冷夏是季凉川,难道是他带冷夏来这里的?
看着季凉川就在眼前,顾雨泽双腿如灌了铅挪不动,季凉川卸下了一筐菠萝,抬头间看见顾雨泽,他愣住了。
就这样,两个大男人在太阳底下四目相对,大有几分含情脉脉的味道。
阁楼上,空间小的仅放一张弹簧床,正头顶的玻璃天窗直射着床头,刺的人睁不开眼。
冷夏睁眼,杏眼滴溜不失灵气,如果不是明晃晃的太阳光对于她而言一点感觉也没有,没人知道她是瞎子。
只见她双手撑着床面,一点点挪动屁股朝床尾移过去,她和季凉川挤在仅有的一张床上。
因为太阳全天直射,阁楼上的温度特别高,每天下半夜温度好不容易才下去,没过几个小时太阳又照常升起。
冷夏摸着已经发烫的席子知道太阳早就起山了,季凉川每天早起去市场进货都轻手轻脚的,就怕打扰了她。只不过他不知道,没了视力,她的听力特别好,她知道季凉川希望她多睡会,所以哪怕床上特别烫,她也捱着等他回来了才起床。
一如往常,冷夏摸着楼梯一步步地走下来,灿烂地笑着说:“你怎么不早点叫我呀?我陪着你一起去进货。”
似怪嗔,又似撒娇。
季凉川回头看着屋内,又看向屋外,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顾雨泽听着冷夏轻快的声音,似久别重逢,又似涅盘重生,又好像经历了生死轮回,他一步步朝前走,看着熟悉的脸庞又陌生,哽咽在原地,似哭似笑地望着冷夏。
冷夏想着再过一阵子,她一定会熟练地掌握这项技能。
“美女,找你的十七块钱,请收好。”
买水果的姑娘接过钱,盯着冷夏看了好大一会儿说:“老板,你长的真好看,特别像我看的漫画书中的女主角。”
冷夏微微一笑,有些不自在地说:“谢谢!”
女孩自己拎过水果,将钱踹进钱包,说:“漂亮老板,再见!”
冷夏:“再见!”
出门时,她随手拍了一张相片,上到微博,配上一段文字:漂亮的水果店老板,虽然眼睛失明,却靠着自己的双手生活,这次宁城之行,让我明白一点点挫折根本不是事,生命的顽强在于逆境中迎难而上。
徽城旭日公寓,顾墨依旧穿着冷夏织的毛衣,虽然室内冷气冻的邢飞羽直发抖,可看着顾墨身上的衣服,邢飞羽觉得还是好热。
“总裁,这是你需要的所有资料。”
顾墨翻了一下,厚厚的一沓,他双手背过头顶靠向椅子,合上眼,似漫不经心,开口却让人冷意侵脾,“你说!”
邢飞羽舔了舔冻的冰凉的唇说:“总裁,是这样的,杨龙翔,就是这次残害冷夏小姐的犯人,他是白雪儿的前男友。”
顾墨突然睁开眼,邢飞羽忙说:“总裁,我带着律师去过监狱那边了,杨龙翔一口咬定摘冷夏小姐眼角膜的事是他一人所为。
据他所说,因为冷夏小姐插足总裁与白雪儿的婚姻,他替白雪儿抱打不平才做了丧心病狂的事,事后他很后悔,所以自己去自首的。”
“前男友?他们一直联系?”顾墨问。
“是,一直联系。杨龙翔原本安医科大毕业,一直在安城工作,最近才来了徽城,不过,已经被安城那边的医院给开除了。”
“因为什么开除?”
“旷工。”
一切都太巧合了!“去工院,把里面所有的监控都给我仔细查一遍,我要知道她失踪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总裁。”
“还有,雪儿在哪里?”
“回总裁,目前没有发现白雪儿的踪迹,不过,估计白雪儿没有离开,她没从家里拿任何东西。”
顾墨听了不语,想了想说:“继续找她。
好了,去办吧!”
邢飞羽站着没动,有一件事,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还有事?”
“总裁,前一段时间您的账号上转走了500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