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也懒得再和她争辩，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道：“你爷爷都不叫你进去了，你还不知收敛，左一个男宠，右一个狐狸精，这么调皮，小心你爷爷在里面听到，连你这个孙女都不想认了。”

“你……”

海薇怒气直升，但一想秦凡说的有道理，强忍怒意，也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哼……”

这毒舌妇不说话，世界果然清净了许多。

秦凡的听力很好，尽管隔了重重的大门，但他还是能听到里面，林牧月与海老的声音。

他并不是有意偷听他们之间的对话，而是海老与圣一教会之间的斗争，最好不要把林牧月卷进来。

手术室内。

苍白无力的老人，正虚弱地躺在移动病床上。

原本准备转病房的他，竟然想先见林牧月。

“海爷爷……”海老原本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的脸上，此刻如枯叶般破败，发灰的脸色，就像是被地狱的魔鬼，抽干了血色。

林牧月看着这个与自己爷爷同时代的老人，心中不由一阵酸楚。

这个能给予自己温暖与帮助的前辈，此刻，已命悬一线。

她与海薇不合，已是板上钉钉。假如海老一死，那“海洋生物”公司，不但不会成为自己的友军，相反，还有可能是继钱氏集团后，第二大的敌人。

海老躺在病床上，手指虚弱地掰开鼻间的氧气面罩，口齿喃动，轻轻唤道：“侄女……”

林牧月上前，找了一张凳子坐下，双手紧紧地捂着海老逐渐冰凉的手。

“我在……”

海老转头，目光欣然地看着她，轻声说道：“你今天不该选择救我。”

林牧月神色复杂，她当初命令秦凡救了海老，很大程度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想让海老帮她对付钱文熙。

但在停车场一连串生死交集后，她宁愿自己承担所有的危险，也要救助这个老人。

或许在心中，海老不知不觉，真地成为了她半个爷爷。

海老满脸和祥：“侄女，其实你跟你爷爷一样，在各种利益交错之中，永远把情义排在第一位。”

“爷爷很喜欢你，林老家伙，真的生了一个好孙女……”

“我快死了……”海老的嘴角微微翘起，他突然欣慰地笑道：“海洋生物……从今以后……是你的了……”

……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林牧月知道，秦凡这种看似轻浮的表现，却很能在困境之中，给予自己最大的欣慰和帮助。

“不是吗？老婆！”

不是！林牧月很想说这两个字。

但她却沉默了。

因为，她实在是看不惯一直被海薇捏着鼻子走。

这一沉默，在王一生夫妻眼中，却等同于“默认”。

王一生顿时懵了。

“林总，你这个冰山美人，也会有订婚的一天？”

这次，轮到王一生不可思议地看着林牧月。

当年在公司，他是亲眼目睹，多少追求她却被她“婉拒”的优秀男人，就连巅峰时期的自己也不例外。

当年，能和她有所绯闻的人，都已是莫大的荣幸。更别说，她默认自己订婚的事实。

“这怎么可能？”王一生不停地摇头。

“一生？你有什么好感慨的？当年她害你还不够深嘛？莫非，你和我结婚后，还惦记着这狐狸精？”一旁的海薇显然有些懵逼的质问道。

王一生摇头，他只是不甘心。

林牧月没有否认，却等同于承认。

王一生骗同事，甚至骗老婆，可唯独不骗自己。

说不喜欢林牧月，那一定是假的。

多少次梦寐以求，多少次真情渴望。

曾经百般努力，甚至当年故意引导绯闻，都没有得到的女人，没想到今天被告知，竟然与别人订了婚……

王一生看向秦凡，只见秦凡只是一个稍显帅气，平凡的男人。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平凡的男人，在他眼里，竟像是一个胜利者在对他百般反讽，令他内心满不是滋味。

如果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仇恨，是来源于男人的重视。

那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胜负，就是女人的归属。

就算是狮群，也会争夺伴侣拼死一搏，这是自进化之前，就从动物身上遗传下来的天性。

“林总……”

一种挫败感，在他不解的眼神之中，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