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在各个车站机场全力劫持她的。春水说。
那杀个回马枪,他们一定会措手不及的。她说。
春水觉得有道理。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载着她往回赶。
她说现在她已经完全暴露了,那帮人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她行李中的所有资料都被他们拿走了。
春水心里一惊。
她又说,这些资料都做了备份。只是他们得到材料,就会针对性地做些手脚,告倒他们的难度增加了。
春水欣慰的是,经过这么一场劫难,并没有动摇她的意志。
她要找到小张。知道她要去北京的,除了春水,就是他。
春水说他去找。
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安顿好她,春水就着手找小张的工作。此人曾经是剧团的业务骨干,精于反串,男扮女装的功夫十分了得,看到他在台上美丽婀娜的身影,甜美的唱腔,很难相信这是一位男性所扮演。
他早已不演戏了。戏子总让人看不起,在这个小地方。
春水是在一个小巷子里截住他的。他开着车,在巷子里逶迤而行。他的家在巷子深处。
他停了车,见一个男人戴着墨镜,一声不响地立在他的车前。这里离他家不远,他不怕有人找茬,就怒气冲冲地指着春水骂:“好狗不挡道,赶快让开。”
春水也不言语,钳住他的手腕,顺势一带,就把他送回到车里。春水也钻入其中,坐在驾驶位上,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他还在反抗着,叫骂着。这个唱戏的人,骂功了得,一串接着一串的,春水听着心烦,一拳把他打昏了。
等他醒来时,已经坐在依娜的面前。
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心惊肉跳,哑口无言了。有人对他说过,她再也不会回到艾城了。他呢,很快就会取代她,成为文化局的副局长。他非常相信他们所说的,这是一伙无所不能的人。
依娜见到他坐在自己的面前,禁不住想吐,浑身不舒服。小张是她为数不多信任的人之一。在文化局当副局长多年,能够说得上话的下属不多。他为人机灵,头脑灵活,见多识广,对她的一些想法总有共鸣。接触的次数多了,就互有了好感。那段时间,依娜心烦意乱,需要一个能聊得来的异性倾诉。于是,两人就成为了情人。
可他还是背叛了她。
这一次的背叛,令她受了奇耻大辱,差点要了性命。她无法原谅他。她杀了他的心都有。
他坐在她的面前,她却释然了,心中的仇恨变成了一种怜悯。是的,这是个可怜的男人,为了得到权力,为了保命,可以牺牲一切。
虽只是几十秒的时间,她的等待却是如此漫长,紧张与激动,让她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了。在这里,虽只呆了一天多,却同几十年一样难熬。早一秒逃出去,就早一点得解脱。
春水也看到她了。身着病服,浑身颤抖,多了一分柔弱,虽然分别只一天,她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雨燕在四处巡视,仔细搜寻着看守的数量及位置。
春水坐在了依娜的身边,她的手就伸了过来,紧紧地抓住了她,用尽了气力,怕失去他。他看了看她的脸,眼里满是泪水。
“你受苦了。”他说。
她差点哭出声来。春水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了一下,告诉她要冷静。还没到发泄倾诉的时候,危险依然存在。
要想在光天化日之下逃出去,必须得有非常手段。春水看了看,有几个护士正在那里聊天。他有了主意。
他对依娜说:“去女卫生间去。”
她虽不知其意,但还是去了。他尾随着她一起去了。这里精神病人经常走错卫生间。
卫生间没人。他让她在这里等着。他呢,找了个隐蔽处躲了起来。
他在等一个护士的到来。
可一刻钟过去了,除了几个病人进进出出,护士却没有来。
依娜忍不住了,问他等什么。明白以后,她说白等了,护士有专门的卫生间。
春水不好意思地笑笑。既然有专门的地方,行动更方便了。
她在这儿等候,他飞快地潜入其中,果然是护士医生专用的,与刚才的卫生间相比,简直就是天堂。要不是门口写着卫生间三字,他都不相信这是卫生间,大理石的地面,乳白的吊顶,一尘不染的环境,香味扑鼻,肯定放了什么香精。
在这般豪华的地方,自然人喜欢来。他潜入没多久,就来了两个女的,从制服上看,一个是医生,一个是护士,年纪却相差不大。女人上厕所喜欢成群结队,一来就来俩。
春水的目标是她们身上的制服。有了制服,依娜就能浑水摸鱼,侍机逃出。
两个人同时进来,春水不好动手,容易暴露。他不想节外生枝,更不想伤害无辜。
奇怪的是,这俩女人却进入了同一个号子里,关了门。上卫生间哪有两人挤在一块的?他百思不得其解。
更奇怪的是,她们进去后,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充满了暧昧,那是男人与女人在一起才有的味道。
她们的动作越来越大,不时撞击着四周的壁板。真够大胆的,春水明白了她们所做的勾当。
时间不等人,春水不想这样耗下去,想着,如果她们在这里大胆做事,肯定是欲火中烧,不管不顾的。
他钻到她们隔壁,爬了上去,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女人紧紧缠绕着,忘情地亲着嘴。她们似乎经常在这里鬼混,丝毫没有被人撞见的忐忑,更不会注意到隔壁的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