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讲起那场衣店遇险,已经不那么惊心动魄了。
春水见他们互相看着的眼神,隐隐觉得他们之间或许有点什么。但现在有什么没什么对他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在困境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他不甘心失败。壮志未酬,岂能言退?特别是他见老七对丽梅的保护始终如一,不管他当没当局长。
这让他更有信心。
一个好汉三个帮。在这种时候,他需要这种坚定的支持者。
丽梅说老七身上疤痕就是那天与歹徒相博留下的。还好,只是皮肉伤。
老七笑了笑,这还叫伤吗?
说完了那天的遭遇,丽梅让春水讲讲他的经历。
春水轻描淡写地说起他被双规的整个过程。
丽梅说他瘦了。确实,他暴瘦了七八斤,白头皮也冒出了几根。这样的折磨,换了谁都这样。
他开玩笑说,想减肥,被双规。
丽梅说出来就好。
不过,她顿了顿,问春水,他上网不。
春水说很少,没有时间。
她看了老七一眼,对春水说网上出现了关于他的视频。她在家里经常上网,打发时间。昨天在本地论坛里看到了一个贴子,说公安局长成了黄色录相的主角。她点了进去,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这公安局长竟是春水。
那女的她似乎见过,一个挺标致的女孩。
她连忙叫老七过来看。
老七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对丽梅说这个事说来话长,当时春水还是城管局的副局长,为了与局长斗争的需要,就与这女的有了这事。
丽梅不信,说起来像革命斗争似的,说的好听。男人哪个不偷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老七脸红了。
她知道说错话了,问老七这女的现在何处?
他说就在县里,听说在一个宾馆工作。
她问他这是谁干的,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这视频放在网上?
他想了想,肯定是一些人别有用心的伎俩。
他们讨论了一会,春水就到了。因为这事非常重要,也顾不上春水的感受,就说了现来。
丽梅把春水带到电脑跟前,打开了那段视频。
春水看了,脑袋“嗡嗡”作响,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又气又恨,想找个人好好打上一架。可那些人隐藏得极好极深,他就是想打架,也找不到对象。
老七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
“看来有些人想把你搞臭。”老七说。
“如果这视频传开来,那你就成为众矢之的,以后很难在这里立足了。”丽梅接话。
“我成了过街老鼠了。”春水叹了口气。
“现在估计已经人手一份了。”丽梅说。
这种视频是真人演绎,主人公又是敏感人物,谁都想存上一份,没事时偷偷看看,还可以留作纪念。
“有什么办法来消除这视频的不利影响?”春水把电脑关了。他不敢看,想逃离,一个人呆上一会。但形势逼迫他冷静,不能情绪用事。
他们没有说话。这一招对手太绝了,直中要害。
早晨在他们的节奏里变得鲜活起来。
完事后,她嗔怪他:“你做的是什么工作嘛?几十里的路,却几十天才回来一次。人家出国都比你回来得频繁。”
他知道自己不对,没有反驳,只有紧紧地抱着她。
她容易哄,说:“回来一趟不容易,我今天也不上班了,专门在家里陪你,怎么样?”
他不同意,因为他就要离开了。
她沉默了。
他解释着:“我的人事关系已经调回市里了,等我把这个任务完成,就天天在家陪你,好不好?”
他走了。
有时候,他会陷入自责中。因为,他的内心常会浮现起丽梅的影子来。
他也想过,既然春水已经不再是局长了,那他的指令自然就作废了。他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丽梅,回到城管局,重新过以后平静得近乎单调的生活。
但他做不到。也许是出于朋友的忠诚,也许是出于对于丽梅的喜欢。
他说不准。
他不断地调整自己的情绪,驯服心中的野马,把这个单纯地看做一个任务。
简单地对待问题,问题也变得简单了。
但有时候野马会脱了缰绳。
当丽梅裹着浴巾出来,坐在他的对面的时候,他就预感到,会出事。
他想逃开。如果不离开,这样的场景没有男人不心动的。
她拉住了他。
她说,能不能帮她把头发吹干。
她还说,经过一番折腾,她现在全身无力,已没有力气自己完成吹干头发。
他没有理由拒绝。
于是,她端坐在椅子上,挺着胸,梗着脖子,让他吹头发。
他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拿着吹风机,像个理发师。
样子像,不代表做得专业。吹头发,他不内行。
不内行就容易犯错,吹风机发出强劲的风,没有往头发上吹,倒对着她的后背猛地吹了几下。
风是温热得,吹在她冰凉的肌肤上,她“哎呀”了一声,身体也扭动了几下。
一扭之下,她身上裹得浴巾就掉落了。
她并没有慌乱,更没有掩饰。掉了就掉了。
他慌乱了。给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吹头发,他从来没有干过。更何况,这是个让他心仪的女人。
手中的吹风机不听使唤,吹的老不是地方,引得她时而发出几声娇嗔。
他停住了,怕自己的粗心再次伤到她娇嫩的肌肤。
她一甩头发,飘逸的长发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甩在他的脸上,有一股清香。
“你会扎辫子吗?”她问。
“不会。”这个他真不会。
她笑了,把头发盘在头顶,高高的发髫,婉如唐朝美女。
他呆了,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女人方面,他没什么经验。退伍后,他在媒人的介绍下结了婚,妻子比他大两岁。很多东西,都是妻子都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