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对丽梅的触动很大。
她也是一位孩子的母亲。
她愿意去试一试。不管怎么样,要知道个究竟,了解真相。
她对陈来老板说,明天想去他的工厂看一看。他并没有觉得意外,工厂的办公楼他的王宫,那里一应俱全,他几次邀请她去,她总推辞。他说只要她想去,随时欢迎。男人总希望在女人面前展示实力,无疑,工厂是他实力最好的体现。
春水让她做些准备,明天约会时,随身带点窃听器摄像头之类的东西。她拒绝了,这些东西让她不自在。
约会是从晚餐开始的。陈来老板把她接到工厂内,食堂的大师傅早就做好了一桌好菜。说实话,这菜比外边餐馆里的味道好多了。这里的食堂师傅一顿要做上千人的饭菜,功夫自是了得。再说是陈来老板的客人,更是下了一番功夫,从用料,到烹饪,都挑最好的人完成。用餐地点在十楼的一间优雅的房间内,靠着窗,可以俯瞰外边的景色。但晚上只能看见厂房内的灯火了。就算是白天,也没有什么景色,都是灰蒙蒙的。
两人对坐着,房间内只有他们俩,服务人员站在门口静候,有什么吩咐,立刻赶到。这是富翁的生活,丽梅看着窗外,如在云端。
陈来老板倒了杯酒,放在她的面前,笑盈盈地看着她,并不说话。
她举起酒杯,说多谢招待了,这里果然是你的王国,看来我来晚了。说完,她一干而尽。心中有事,她需要酒精才能平静下来。这次约会因为有任务在身,她觉得心跳加快。平常看电视电影,那些地下人员镇静异常,倒没觉得什么,今天做了一回地下工作,就明白做间谍不是件容易的事,非一般人所为。
他等的,就是她的赞美,由衷的赞叹。男人有拥有江山,才能拥有美人,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在这里,他的国王。
“如果在白天,我可以带你好好参观参观。”他说。
“我又不是领导,参观就不必了。”她莞尔一笑,接着说,“我想知道的,是你在这里的生活。”
这话他爱听。
他问:“要不要叫人来助兴?”
“助兴?”她不解。
“我们两人喝酒,有点沉闷,要有人跳个舞唱个歌表演个节目,不是更有趣吗?”
原来如此,可这会,哪里找会表演节目的人?
看到她纳闷的表情,他得意地笑了,问她:“想看哪类的节目?雅的还是俗的?唱的还是跳的?这样吧,给你个节目单,你随便挑。”
他按了下铃,就有个服务小姐来,手里拿着个精美的节目单。
丽梅打开一看,弄得跟菜单似的,有歌曲点唱,有舞蹈表演,甚至钢管舞。她觉得跳舞热闹些,就说跳个新疆舞吧。
服务小姐领命而去,不多时,就有两个姑娘进来了,穿着新疆的民族服饰,长得也像是新疆人。房间内很宽敞,稍一布置,就是现成的舞台。
他飞跃而起,想激怒她。
他的目的达到了。
她骂他:“臭民工,没文化。”
这下彻底惹恼了他,拿起手边的藤条,用力地朝她身上抽去。藤条在空中划出一条美妙的弧线,带出呼呼的风。春水甚至可以感觉到藤条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划过的力道。在怒气之下,他的力量通过这藤条传达到她的身上。她不由自地“哎呀”一声,声音凄惨,惊得林中的鸟儿四下飞散,如果被人听到,还以为春水是什么歹徒呢,一定会上来揪住他的。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受尽百般恩宠的公主,却是对这般虐待并不排斥。
她希望他再来几下。可他停止了。
她看着他。
他忽然想起上午她父亲不问青红皂白的一通批评,那些见风使舵的官僚们,也许,她应当替他们挨一鞭子。
他想着明天的事。明天与丽梅约定的事,还要按计划实施吗?
在这个远离城市的地方,在一场性事之后,吹着凉爽的风,他突然清醒了,对事情的来龙去脉理出个大概来。
市长这次来,肯定是为了陈来老板。
他批评春水时,只指出一件事,就是征地。征地为谁,就是为了陈来老板。春水对征地的政策存在抵触情绪,也是因为陈来老板。
一个是想保护陈来老板,另一个却想搞倒陈来老板。
看来,他与市长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真是一团乱麻。如果想搞倒陈来老板,就必须通过市长这一关,说不定要连市长一起推翻。可他自己,却是市长一手提拔的,没有市长,就没有他今天的地位,没有他这个公安局长一职。
就是说,推翻市长,等于他革自己的命。
这搞来搞去,最终必须把自己一起搞掉。
他知道,不管结局如何,他的公安局长位置是保不住的,甚至他的性命都有危险。
他的对手之强大,远远超乎他的意料。怪不得这么些年,有几个血性汉子为此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他已没有退路。
他看着沉睡的女人,不知道她会站在哪一边。会因为他而背叛她的父亲吗?她父亲的倒台,她同样万劫不复。官场是很残酷的。这算是连累吗?
他越想越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