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心里也惦记着这古床呢,春水不提,她也忍着不说。如今春水提出来要搞研究,她正中下怀。
这样,她就能自由进出春水的家了,也能经常见到他。有一句话说,重要的不是多爱你,而是在一起。
这男女之间经常在一起,就会日久生情。
这以后春水家有个姑娘进进出出的,嫂子见了同样会生疑。还是先把事挑明了。他主动打了电话给嫂子。当了局长后,他主动打电话给嫂子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有什么事,都是嫂子主动联系的他。有时,就算心里想她,他也不会主动去说。
嫂子是沉得住气的女人。她继续过着她的生活,抚养着两个孩子。波澜不惊,荣辱不动,这是她追求的。人生的大起大落,沉沉浮浮,她都经历了。
她还有一种精神生活,那就是信仰。学佛已经有些年头了,从开始的兴趣使然,到成为生活的必需,一步一步,她觉得信仰能给她宁静。一次去寺庙,寺里的法师问她要不要皈依,她说再等等吧,这需要一个机缘。
春水打电话给嫂子说,晚上会回家吃饭。她说好的,晚上会做好饭等他回来。她还问他要吃什么。春水说只要她做的都喜欢。
当春水坐在餐桌前,嫂子为他斟了酒,孩子调皮地看着他,一家人团团圆圆,其乐融融,瞬间过往的别扭与情绪都一扫而光。他只要看到嫂子那温暖好看的笑容,就所有烦恼都没有了。
嫂子总是知道他最需要什么,也会在最合适的时机给予他需要的东西。这种了无痕迹的理解与配合,不做作,不矫揉,让人如沐春风。
她跟他说孩子的趣事。孩子越来越可爱了,正是好玩的年纪。有了两个小天使,还怕生活没有乐趣吗?
春水受到了感染。男人容易重视所谓的事业,忘了家庭带来的温馨。看着孩子那灿烂的笑容,还有什么烦心事不能忘怀呢?
嫂子知道他回来吃饭一定要事想说。春水告诉她,有人对古床十分感兴趣。她问是不是有人想买。他说是那人想做古床的研究,了解它的来龙去脉。
听说有专家想解开古床的谜底,嫂子来了兴趣,问专家是哪请来的。春水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说这人就是本市人氏,还是个女孩子,刚从学校毕业不久,学历史专业的。她听了低头不语。
春水想解释什么,可这种事是越解释越糊涂的。他也沉默了。
两人很久没有谈论婚事了。嫂子没有答应他求婚时,他经常说起结婚,可当她应承后,他却止步不前了。他似乎只需要她的一个承诺,而不是婚姻本身。
嫂子不会主动提起。她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日子过了几年了,习惯了这种生活。
她对春水说:“你回来吃饭就想告诉我有人要来研究古床了?”
他点点头。
上头显然对春水的工作不太满意,为此规定了破案期限。如果到时没有破案,要追究有关人员的责任呀。首当其冲的,就是公安局长春水。
春水只能洗耳聆听的份。这案子虽然侦察了个大概,摸清楚了来龙去脉,但抓不到人,见不到失窃的文物。他也心急如焚呀。
他对市长保证,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破案,他会接受组织的任何处分。
这段时间,抓杀手,忙学习,文物失窃案的侦破就放松了。想起来自己也有责任,顾了这头,忘了那头,没有全局观。看来,还有很多方面需要提高。
他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局里。虽然是晚上九点多了,他还是把刑警队的有关人员叫来了。
他问他们案子的进展情况。王来说,挖地道的包工头与馆长的情妇,好像从人间蒸发一样,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春水听了大为生气。侦察了几个月,就听了这种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他想发火,但看到王来疲惫的脸上满是黑眼圈,知道他已经尽力了。不是他无能,而是犯罪分子太狡猾。
春水问,人找不着,碗呢?他们既然得手了,就要出货交易吧。这方面有线索了吗?
得到的回答是同样的,那就是无影无踪。
春水无语。他又问王来,这两人的姓名弄清楚了没有。
男的叫时军,女的叫梅荣。
怎样才能找出他们呢?春水陷入的沉思。这真是大海捞针呀。通缉令发出没有。他又问王来。
当然是发了。只是个盗窃案,在社会上引起的轰动不大,发去后没多大动静。
他们会躲到哪儿呢?春水召开了案情分析会,听了大家的意见,并作了动员,说一定要把他们找出来,不惜任何代价。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他很累,可家里冷冰冰的,真的需要找个人结婚成家了,这种时候,特别需要有个女人问寒问暖,帮他缓解心理的压力。
楼上静悄悄的,她与俩孩子都睡了。唉,自从北京回来,他与嫂子都没怎么好好聊过,更谈不上肌肤之亲了。不知为什么,一趟远行,把他与她的距离拉开了。
他在逃避婚姻,所以逃避着嫂子,还有翠芝。他在夜里,想了很久,似乎找到了逃避嫂子的理由。
选择一个,意味着失去一个。
他不想了,希望嫂子能理解他。他相信嫂子是能理解他的。
他开始想案情。人怎么可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呢?这时军与梅荣,不管躲在哪,总会有踪迹的,只是暂时还没有被发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