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依依的脸“唰”一下红了,呢喃着说:“以前以为你不会说话,没想到这么油嘴滑舌的。”
“还不是你教的!”
我轻轻说了一句,用尽全身力气把程依依抱了起来。
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去。
当然很疼,每一步都疼,像是走在刀尖上一样,额头上的冷汗也流下来。
但我就是舍不得放开程依依,一下都舍不得。
程依依也抱着我的脖子,很紧很紧。
一直来到门外,亲手把程依依送到救护车上,我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背后的鲜血流得更多。
有人劝我也上车,我说不着急,让其他人先。
我也不是高风亮节,是我真的还能撑住,我要撑不住了,肯定头一个跳进去了。
我的身体,确实比以前强悍多了。
我坐在门口喘气,善后工作还在继续,我们这边受伤的兄弟不少,一车又一车的拉走。当然,骆驼那边也有不少伤者,这就和我们没关系了,他们自己处理去吧。
当然,善后分两种,一种是送医院,一种是整治不服的人。
除了有条不紊的抬出伤者以外,走廊里面还传来各种哀嚎声、惨呼声。
其实骆驼都被抓走了,很少有不服的了,有人是在借机发泄私欲。
比如南霸天,就把北霸天快打出屎了。
没人会怪这种行为,大家好不容易打赢了一场架,还不能发泄一下了?
“你他妈的不是很牛逼吗,你再牛逼一个看看!”
南霸天的嘶吼声响彻整栋写字楼,北霸天的惨叫声也响彻整栋写字楼。
真的,南霸天今晚要不是跟着我们来了,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殴打北霸天的机会。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什么。
我的私欲也没发泄完呢?
我豁然站起,对着身边人说:“吴云峰呢?”
今晚我谁都能放过,就是不能放过吴云峰,这王八蛋之前不是嘲讽我吗,是该和他算算账了。
中间那条腿还没废呢。
“不知道啊。”众人面面相觑,同时帮我寻找起来。
吴老邪早就被按住了,吴云峰却不见踪影。
“那里!”有人突然大喊一声。
我顺着那人指的方向一看,就见吴云峰已经往楼外的草丛里爬去,月光下面一拱一拱的像是条蛆,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把他给我抓回来!”
我一声大喝,直接乐了出来。
越狱?
怎么可能!
我承认我二叔是很有本事,就连骆驼都不敢和他硬碰硬地耍狠,可要说我二叔有越狱的本事和胆子,我是打死都不信的!
不光是我不信,刘局也不信。
刘局知道拘留所的防守有多严格,一般人不可能越得出来——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二叔真的越出来了,那他不赶紧跑,还来这干什么,不把现场的数十刑警放在眼里面吗?
那可是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刑警啊!
所以,无论吴云峰和骆驼怎么撺掇,刘局始终不动声色,询问二叔:“张宏飞,你是怎么出来的?”
刘局还是比较聪明的。
二叔却不答话,仍旧微笑地看着刘局。
刘局有些恼了,很想给二叔点教训看看,但是看着二叔自信的脸,又实在有点心虚,所以拿出手机,准备打个电话问问。但他刚拿出手机,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刘局一看来电显示,立刻恭敬地接了起来:“楚局,您有什么事情?”
能让刘局这么恭敬的叫“楚局”的,只有那位刘局的顶头上司了。
也不知道楚局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刘局立刻点头哈腰地说是、是,我知道了,我马上办……
挂了电话以后,刘局抬起头来,神色复杂地看了对面的二叔一眼。
二叔却始终面色不改。
骆驼也察觉到了情况有些不妙,立刻询问刘局:“怎么回事?”
刘局低声说道:“张宏飞不是跑出来的,是上面打了招呼放他出来的。”
“怎么会放出来的,哪个上面?”骆驼吃惊不已:“不是证据确凿吗,凭什么说放就放,谁啊来头这么大,张宏飞要有这么厉害的背景,至于在这当个破服装厂的老总吗?”
其实我们服装厂算是县里的明星企业、纳税大户了,但在骆驼口中也就是个破服装厂。
刘局摇了摇头:“不知道,对方来头大到连我都问不出来,楚局只是让我放人,其他就没和我说了,我也只能执行命令!”
因为我就站在两人身后,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我的心中同样激起万千波澜,二叔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后台么,怪不得二叔跟我和赵虎说别着急,等他出来再说……
赵虎显然也没想到二叔还有这手,同样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二叔。
事到如今,骆驼也没办法了,低声说道:“放了他就放了他吧,随后我再打听一下他的后台到底是谁,我就不信扳不倒他!”
刘局却摇了摇头:“不是放他,他已经出来了,和我没有关系……”
骆驼更加惊讶:“那是放谁?”
刘局没有答话,只是为难地看着骆驼。
骆驼明白过来,紧张地说:“刘局,你不能放了他们啊,放了他们我就完了……”
我和赵虎也明白了,刘局说的是放了我们!
二叔……真的好厉害啊……
不光他自己没事,连我们都没事,这得……通天到什么地步啊!
我看向二叔,二叔的脸色在霓虹灯的照耀下依旧变幻不定,我这个亲侄子也觉得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现场一片沉默。
无论骆驼怎么哀求,刘局也没办法,只是挥了挥手,冲着手下人说:“放人,撤退!”
军令大于天。
众多刑警纷纷放人,我和赵虎等人也重获自由。骆驼更加慌张,知道刘局一走,自己就完蛋了,连忙说道:“刘局,要不你抓了我吧,我也犯过好多的罪,前几天还差点把赵王爷捅死……我自首,我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