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医术不精,失败了。”
姜神医苦涩一笑,他研究半生,一直想修复人体精元,但还是失败了。
这是他最后的心血了,往后不会再有这样的精力了。
两岸死寂,众人面面相觑,杜明康等人也失望无比。
“轮到叶凡了,叶凡,快上!”突然有人叫道,把矛头对准了叶凡。
“上啊,别装死!”
“你不是特别能装吗?姜神医都不行,你能行?”
这群人不会嘲笑姜神医,但一定要嘲笑叶凡。
叶凡还是不动,他指尖跳跃,一道道真气跟地气纠缠在一起,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中。
后方,杜明康等人也开口了:“叶公子,请。”
他们用了武道之势,让叶凡惊醒了。
叶凡脸现不悦,随手取出怀中三魂七魄丹丢给药童:“喂她吃了。”
药童接住,十分迷茫。
众人也是一愣,再看那三魂七魄丹,黑不溜秋的,跟个泥丸似的。
“你糊弄谁呢?好的丹药无不是晶莹剔透的,你这泥丸有啥用!”
众人讽刺,叶凡冷道:“我用了深海黑甘粉,自然会呈现黑色,闭嘴!”
他一声冷喝,但众人正在兴头上,哪里会闭嘴,根本不信他。
要不是叶凡正在改造地气,他一巴掌就抽飞这帮人了。
“小童,喂吧。”
姜神医突然开口,他有些惊疑地看着三魂七魄丹。
见姜神医这么说,众人也催促快喂。
那药童不再犹豫,将丹药喂入杜澜口中,再以清水送入腹里。
叶凡两步上前,单手点在杜澜身体的穴位上。
他真气浩瀚如海,强势侵入杜澜体内,而另外一只手依然在勾动地气,一心二用。
所有人都看着叶凡,叶凡点了那么半分钟就直接收手了,然后看都不看杜澜,自顾着盘腿坐下,双手同时勾动地气。
一群人都愕然,不明所以。
“这小子搞什么?装傻充愣?”
“故弄玄虚,这江南人有卵用!”
众人骂骂咧咧,但没骂几句,吸气声盖过了骂声,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被惊到了。
因为那杜澜,突然缓缓坐了起来。
这次不同上一次,这次她睁开了眼睛,迷茫地打量四周。
天地间都寂静了,杜澜眨动睫毛,然后急切叫道:“瑶瑶,瑶瑶!”
杜瑶在另一艘画舫惊喜挥手:“姐姐,我在这里。”
杜澜喜极而泣,直接跳了过去:“瑶瑶,你没事太好了,佛珠……”
她抓住杜瑶的佛珠,然后愣住了。
众人也愣住了,甚至可以说是惊呆了。
杜澜不止活了,还一跃跳上另外一艘画舫,展现了顺畅熟练的轻功,这太惊人了,她好得完完全全了!
叶凡太逆天了!
目光又震撼地移到叶凡身上,叶凡双手一合拢,呼出一口浊气。
姜神医不解地看他:“叶公子,你在作甚?”
叶凡上前摊开了手:“这是经过改造的地气,若灌入杜澜体内,她应当也能苏醒。”
姜神医低头打量叶凡手心的那抹白气,足足怔了半天。
然后他老泪纵横,拱手弯腰:“叶公子医道,远胜于我。”
神医躬腰,淮水死寂,乾隆河水滔滔,晚阳如沐。
叶凡站在画舫甲板,迎风而立,两岸人群尽皆看他,哄笑声消散于无形。
叶凡竟然来了!
生息穴上的一艘画舫里,杜瑶从窗口探头看出来,小手拍着胸口,可算安心了。
她早就来了乾隆河了,一直在船舱里坐着,因为害怕叶凡不来,干脆当起了鸵鸟。
幸好叶凡来了。
叶凡的目光穿过人群,正好跟杜瑶对上。
他微微一笑,杜瑶却是哼他一脸,一边低骂一边抓起香蕉吃。
她一天没吃饭了,现在可算安心了,抓起画舫提供的香蕉就吃。
叶凡眨眨眼,神色古怪,你非得吃香蕉吗?
他干咳了一声,移开了视线。杜瑶吃了一半,猛地想起什么,一张口吐了出来,引得众人惊奇看来。
杜瑶脸蛋涨红,连忙缩了回去,气得直锤大腿,咬牙彻齿恨不得咬断叶凡的香蕉。
另一边,杜明康等人冷眼朝叶凡拱手:“叶公子,原来你自己溜出来了啊,身手着实了得,请过来吧。”
叶凡不语,直接飞跃到了生息穴画舫上。
闭目养神的姜神医和蔼一笑:“叶公子,你先动手吧,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姜神医很慈祥,他与世无争,这次跟叶凡的“斗法”其实也情非所愿。
一众人又开始喧哗了,全都紧紧看着叶凡。
叶凡摇头:“老先生请先动手吧,我也观摩一下。”
叶凡不先动手是有原因的,他要是先动手,一颗丹药下肚,杜澜就醒了,都不用半分钟,那姜神医就没有机会出手了,自己也看不到华夏医术了。
但他“谦虚”,看在别人眼里却是另一番态势。
“不对啊,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杜澜只有一个,而医生却有两个。如果姜神医救醒了杜澜,叶凡就不用出手了。”
“对啊,我靠,这叶凡好机灵,难怪他三个月前就不怕,原来是早就料到这种情况了,他让姜神医先动手,自己可以装腔作势,完全不会丢脸!”
“诸位家主,请让叶凡先动手,不要给他钻空子!”
一群人大叫,要把叶凡往绝路上赶。
船舱里的杜瑶脸色微微一沉,偷眼看出来,心里发紧。
杜明康等人对视一眼,朝叶凡笑道:“叶公子,你先请吧。”
他们也怕叶凡钻篓子。
叶凡尚未回答,姜神医忽地开口:“医者济世救人,莫要比较了。”
姜神医语气中有很深的无奈。
很多人都听出了他的不悦,他不想跟叶凡比较,更不想用杜澜的命来羞辱叶凡。
众人肃然起敬,杜明康等人也闭了嘴。他们地位比姜神医高,却也尊敬姜神医。
叶凡也心生敬服,这位晚清御医的确配得上神医二字。
“老先生大气,请。”叶凡抬手,请姜神医先动手,这次是尊敬他了。
姜神医嗯了一声,走到了杜澜面前。
杜澜躺在一块檀香木上面,这檀香木是从昆仑山空运过来的,有千年树龄了,此刻已经跟生息穴相连,冒着白气。
地气滋养,阳光沐浴,杜澜身上也在冒白气,看起来十分神奇。
众人都不由安静了下来,姜神医出手了。
两个药童停止了捣药,他们从怀里取出一排大小不一的银针,摆在姜神医面前。
姜神医洗干净了手,先是取过捣好的药粉,抹在杜澜的鼻沟上。
“听说那些药粉汇聚了天下名药,足足不停歇捣了三个月,最后就成了这么两盅药粉。”
“是啊,泰山的龙葵,黄山的松醇,华山的商枝、嵩山的蚌花……三山五岳,植物动物都掏了个遍,连墨家谷的药田都被拔了一遍,那两盅药粉是无价之宝啊!”
“也只有姜神医才能捣鼓这么多药材,一般医生名字都记不住。”
所有人都惊叹,对姜神医佩服得五体投地。
姜神医不为所动,他的动作很慢很轻,而且谁都看得明白。
他抹了药粉后,开始针灸了。
一针针下去,从额头到脚心,密密麻麻。
众人开始看不懂了,连姜神医扎的穴位都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