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的,若那哥舒寒并无断袖之癖,如此紧张一个军医,连雪狼王都出动了,不合情理。想必这医师于他,极为重要。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哈哈。”阿颜达哈哈大笑道。
“听起来,你也不屑于什么私下的交易。比如,和大常权贵,暗通款曲,陷害忠良。”明胧似笑非笑,望着阿颜达。
“此话怎讲?”阿颜达正色道:“本王不明白。”
“我不必瞒你,那铁魂军主帅汪忠嗣,是我的故人。如今被奸诈逆臣陷害,于阵前锒铛入狱,据说他被冤枉通敌叛国,证据就是紫戎大王的手书和印章。你可认识一个叫高远的铁魂军副将。与他,可有暗中交易?”明胧抚着腹部,不吝咄咄逼人。
“没有。本王从来不认识什么叫高远的人。荒谬至极,本王怎么会如此下作,设局陷害忠良。那汪忠嗣,虽为敌军主帅,但本王敬重他是大常英雄,何必要污蔑他英明。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决,定在阳光白日之下。你竟然如此低看阿颜达吗?”阿颜达情急之下,一张俊脸怒极通红,眉毛也蹙成沉重一团。
“好,我相信你。但汪帅确实因为你的手书入狱,这消息确凿。看来土库堡也并不在王爷的亲手掌控中,危机四伏啊。”明胧轻轻拍拍阿颜达的手背,似笑非笑道。
“阿胧,若真有此事,本王定会揪出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来。即便这件事又与本王母妃有关联。你放心。本王会尽快给你一个真相大白。”
阿颜达俯下身子,他轻轻抱住明胧的肩,他在她耳畔轻轻道:“你要什么,只要你说,本王就一定会做到,本王答应过你的。记得吗?本王有时想,如果我们都是普通人,多好。我们可以找个风景好的山村,隐姓埋名,生儿育女,多快乐……”
闻言,她的身子微微颤抖,清眸含泪。她低垂了脸颊,半分无奈半分心悸道:“我要的,或许你给不起呢……”
“若能,用本王之命,换回他的……命。本王,不,是我……愿意。只求你,别再伤心。”阿颜达用指腹轻轻抹掉她脸颊摇摇欲坠的眼泪,低低叹息:“阿胧,即便你要我弃了这城,弃了为王的身份,弃了我所拥有的一切,只要你开心,我愿意……”
“傻子……”明胧只觉得心里的痛愈加难耐,她强忍着啮疼,终于回身抱住男人的脖颈,颤抖道:“曾经我为他痛,此时,我的心,却为你所痛。不要招惹我,真的很痛。”
他把自己的脸颊贴在她温软的腹部,听着里面开始变得强壮有力的婴儿心跳,他释然笑了:“军医一定会治好你的念情花蛊,我们的儿子也会平安降生,他也会有弟弟和妹妹。我们一家人,必定会幸福。相信本王……”
紫戎大王王府。
阿颜达观察着明月夜,用金针为明胧施针解毒,又见她开好了药方,从药箱里取出一枚瓷白玉瓶,倒出了赤红的两颗药丸,放在温水中化开,亲自喂与明胧。
不多时,眼见明胧原本苍白的脸色,竟开始有了几分红晕,这位异域王爷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你倒不是个江湖骗子。”阿颜达环抱着自己臂膀,汉话说得并不是很流畅。
他居高临下看着这位瘦小的汉人医师,她动作利落的把金针一一放回锦囊,不卑不亢。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医师虽年轻,却有着强大的自信和气场。
“现在,王爷可将那些医师,尽数放回家了吧?玲珑夫人有在下一人疗毒即可。人多眼杂反而不利夫人休息。不过,在下的兄长,以及药童,请完璧归赵,为夫人配药用得上。”明月夜微微一笑。
她笃定道:“我们还需在内院安排一个安静的房间,方便为玲珑夫人熬制解药。想必王爷也知道,夫人体内纠结着几种毒物,但以念情花蛊最毒,此蛊毒并非无药可解,却需要十五日,逐渐解毒。同时,在下还需要一些罕见药材,比如天山雪莲、峨眉松针、西域红花等等,现已经列出清单,不知……”
阿颜达不待明月夜说完,从自己腰带上解下一块虎头金牌,径直扔到明月夜手中,倨傲道:“有这块令牌,在土库堡可畅通无阻。至于药材,你亦可凭借此牌,遣总管带你去后花园的库房里寻,想要什么,尽数拿来。若我王府没有,本王遣人到鬼市上去买。务必,保我夫人周全。”
“阿颜达,我已经好多了。你不必担心。就让这位师傅,去见见他的兄长吧。我也想和你单独待一会,说说话可好?”明胧深深地看了一眼明月夜,示意她拿着令牌先行离开。
“好,本王陪你。”阿颜达温柔道,这魁伟英俊的异族王爷眼中,似乎只有自己心爱的女人。
明夜月识趣的将金牌收入袖筒,抱着自己的药箱,匆匆走出玲珑夫人的闺房。
阿颜达小心翼翼扶着明胧靠坐起来,他细心的用柔软羽垫,垫在她的腰背后,想让她沉重的身体更舒服一些。
他看见她唇畔,还残留着一点药渍,便拿过绣着白牡丹的丝帕,笨拙而又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