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就觉得蹊跷,心里害怕得不行,结果第二天我也出事了。”林闻博道:“当时我出去买菜,骑的是自行车,到路口的时候,一辆货车径直开过来,那几天我心神紧绷,一直很警戒,看到车我过来我就骑着自行车跑进了一条巷子里,那辆货车进不来,砰的一声撞在了巷口,但他都不敢停,倒了车就跑。”
“所以我知道,一定是他们在灭口,他们根本不问我看到他们没有,就是要杀了我和我全家。”林闻博捂着脸道:“我当时很害怕,不敢告诉我爸爸,觉得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所以我只偷偷写了日记藏起来。可是很奇怪,那天之后我们就没再出意外了,除了……”
林闻博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但他沉默了一下还是没再说下去,而是道:“当年易胥他们的公司出事,他也被抓了,我以为是东窗事发,还高兴了一阵,可是后来你们只通缉了周明宇,却把易胥他们全放出来了。我,我觉得你们是受了蒙蔽,于是匿名写了一封信,我也不敢投寄,打算亲自找机会亲自投到你们外面的信箱里。”
林闻博似笑非笑道:“结果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过去,却看见他送人民日报道记者出来,我才知道他就在调查组里,我这封信送出去,最后也是回到他手上,我就没敢寄,游带了回来。”
“日记和信呢?”
林闻博抬起头来道:“被温柔带走了。”
“我当时把东西随手塞在一本诗集里,我们离婚的时候,她把诗集带走了。”
所以他一直惶恐不安,但温柔恨透了他,离开后直接办手续要出国,不管他怎么联系她,她都不愿意再见他,甚至连他的信都不看,更别说把东西还给他或是销毁了。
这么一份要命的东西在外面,可以说林闻博这二十多年就没真正的睡过一天好觉,随着那个人越走越远,位置越来越高,他就越来越惶恐不安。
也就……更恨温柔,如果当年不是她,一切都不会发生。
林闻博双手捧住热水,暖意从手心传到身体上,他长舒一口气,心里平静了不少。
他已经说过一次了,再说一次就觉得不是那么难了,逻辑也顺了许多。
他深吸一口气道:“林易两家关系好,易胥比我大几岁,但小时候经常一起玩,所以感情还不错。”
“我们各自结婚后因为两家父母的关系也没疏远,节假日也常带孩子一起玩,我妻子……不,是前妻,她和周明霞的感情不错。”
“有一次,我们吵架,她跑去找周明霞,我晚上去找她,人都接出来了,也不记得是因为什么了,她又生气跑掉了,因为天黑了,我不放心,就跑去追……”
林闻博的神情有些恍惚,他之所以忘记和温柔吵架的内容,不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而是因为后面发生的事太过惊心动魄,让他下意识的忽略掉了其他所有事,只记得了这一件。
当时易胥并不住在大院里,他出来工作了,周明霞事千金小姐,很多生活习惯和易问寇夫妇的不一样,所以易胥在单位附近买了一套单位房住。
那时候小区绿化特别好,外面都是绿茵茵的,树木花草茂密,人往里一躲根本就看不见。
当时温柔转身就跑,转过一个角他就看不到人影了,怎么找也没找到。
当时天太黑,转过那栋楼他就不怎么熟了,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突然听到树丛后有人说话,而且还是最熟悉的易胥的声音,他正想打招呼,就听到另一道压低了的声音道:“易胥,这是一条没有回程的船,你上来了,要么坐在上面直到对岸的终点,达到人生的顶峰,要么,你就只能跳下深海,能不能活我不知道,但你必定湿身,而且不可能游回去。”
这话寓意不明,鬼使神差的,林闻博不仅没说话,还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