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奶奶是怎么死的,我还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生这样的病,甚至爷爷和爸爸的死我都怀疑不正常。”苏怡康咬牙道:“既然他们能偷舅姥爷和表妹的功德给我,差点害死他们,那是不是也能偷我们的功德给别人,然后害我们?”
梁莲愣住,“你,你这孩子不是不信吗?”
“可你们不是让我信了吗?”
这就很哲学了,真深究下去,三天三夜都说不尽,可梁莲她不想留在国内。
留在这里,她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回美国……
苏怡康一直盯着母亲,自然发现了她眼底的焦躁,他心里有些难受,垂下眼眸道:“妈,我知道你害怕,不如你先回美国吧。”
梁莲抖了抖嘴唇,她怎么回?
身无分文的回去,靠什么生活?
苏怡康显然也想到了这点,表示会把奶奶留给他的分红给她一半,这些钱足够她在美国很好的生活了。
但这并不是梁莲想要的,她道:“你就真放心把这么多产业交给那些经理人?”
“妈,那些都是奶奶请的人,之前奶奶也是全都交给他们打理的。”
“那怎么一样,他们不敢欺瞒你奶奶,不一定不会欺负你,奴大欺主这样的事还少吗?”
周洲听着耳机里的争辩,撇了撇嘴,目光扫过医院门口来往的人,一个拎着一袋水果的男子慢悠悠的从他身边走过。
周洲一开始没在意,但很快他就疑惑盯着他,扫了一眼他走路的姿态,垂眸想了想,背着双肩包跟了上去。
他以为对方可能会派修士过来,所以只甄别来往的人是否有修者,但或许对方派来的就是一个普通人呢?
周洲也不去看前面那人,晃晃悠悠的到了苏怡康病房所在的楼层,正好苏怡康收好了东西,不顾梁莲的劝诫开门出来。
他要出院回去,还得给奶奶准备葬礼呢。
一个男子拎着一袋水果走过来,似乎没看到正在纠缠的苏怡康和梁莲,直接冲着苏怡康撞了过去。
可就在正要撞上时,旁边突然撞出一人来,肩膀直接顶在了他的肩膀上,四人便挤作一团。
梁莲大怒,“你们干什么,走路不看路吗?”
周洲抬头对她笑笑,温和的道:“对不起夫人,我这兄弟喝了点儿酒。”
梁莲认出周洲,脸色一变,喃喃道,“是你啊。”
“是啊,没想到这么巧,”周洲抓着水果男的手,一点一点的将他手上的匕首压了回去,匕首落在了他的腹前,看着他笑吟吟的问,“是不是啊兄弟,你今天喝得有点儿多。”
梁莲放走了那些慈善机构的负责人,却拦住了秦律师,道:“秦律师,我家小康在床上躺了几年,对家里的产业不了解,你得把那些文件给我们,还有,那些经理人的具体联系方式也得给我们。”
秦律师笑道:“夫人放心,这些我都整理好了,随时可以交接。”
他看向苏怡康,道:“苏少爷,你定个时间,到时候我会约这些经理人一起来见您一面,到时一起交接文件。”
苏怡康没有意见,梁莲却道:“不行,小康的身体还没好,我和美国那边联系好了,他们那边有新开发出来的药剂,天大地大都没有我家小康的身体重要。我妈在的时候没让小康操一点心,我当然也不能让小康受累。”
秦律师依然是那副无懈可击的笑容,“夫人,老夫人交代过,这些东西都要直接交给苏少爷,且我和医生沟通过,现在苏少爷的身体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处理一些事情还是可以的。”
苏怡康也抬头看向梁莲,“妈,让秦律师回去准备吧,我没事。”
梁莲脸色难看,坐在一旁没动。
苏怡康垂着眼眸道:“妈,奶奶的葬礼要准备起来了,我今天就出院吧。”
周洲听着耳机里传出的声音,啧啧两声道:“豪门是非多啊,一点儿看不出来那位苏夫人心这么大。现在我信了她说的话,这件事的确是老太太一手策划,因为她根本不想她儿子治好病。”
“苏一为死的时候她应该才三十出头,正是大好年华,她还有希望,不像林老太太,她没必要这么熬着。”易寒道:“我看林老太太也不像是会强留她的人,为什么不放她走?”
“只怕不是不放,而是放了她不愿意走,”林清婉道:“我这位表伯母是姑婆收养的,当年一个村子的,他们家女孩多,别说六七十年代,现在溺死女婴的事件还时有发生。”
“听我爷爷说,她是我姑婆用一簸箕的谷子换过来的,本来是当女儿养的,只是在村子里没有秘密,她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苏家的女儿,我那表伯父也知道,俩人长大后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
易寒和周洲:“……”
林清婉捏着手中的耳机道:“苏家的产业都在我姑婆名下,离开苏家,她将一无所有。”
周洲就想,难道这就是报应?
家里都这样了,命都有可能保不住的情况下还去争家产?
周洲打了一个寒颤,易寒就拍了他的肩膀道:“以后你要真的走这条路,要记得不沾染恶果,凡人沾了恶果,可能算的是下辈子,下下辈子,可修士沾了因果,那就多是现世报了。”
“那些偷取功德为非作歹的人怎么胆子就这么大?”周洲这几年也接触过不少为非作歹的邪修,他们也明知这点,怎么就跑去作恶呢?
易寒冷笑道:“自以为聪明,用这些受益人挡住因果,自己躲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却不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且看着吧,天道饶过谁?”
林清婉却有另一种感悟,她道:“这世上作恶的大部分人都知道自己在触犯法律,做的是不对的事;他们即便不相信鬼神,也会疑虑因果报应,可他们还是去做了,为什么?”
“因为他们觉得作恶的现有利益大于将来需要付出的代价,每个人都抱有侥幸心理,觉得不一定就到自己。”林清婉想起了异世里的一些事,一时心神激荡,“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坚定的认为自己做得是对的,而对这种人,讲道理是没用的,因为三观不在一个点上。”
易寒察觉她气息有异,连忙上前两步,林清婉轻轻地道:“我们对他们的所思所为嗤之以鼻,他们也对我们的善恶不以为然。所以就只能以强止恶,因为道理是讲给愿意讲道理的人听的。”
林清婉身上爆发出一阵灵光,显然是有所感悟要突破。
周洲看了兴奋不已,“队长,林妹妹真的很有天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