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木门映入紫苏眼帘的便是--
狼族中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女军师,正半趴在矮塌上双手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面前摆着她幼时才看的基本医书,听到木门被推开发出的声音,她抬头看了过来,紫苏又是一惊,祥祥的双目有几分她这几日看诊的瘟疫患者才有的赤红,分明是急红了眼。
她自木榻上坐起身,一边往脚上套着鞋一边还不忘嘱咐:“阿苏你回来了,晚饭在桌子上,里间热水也烧好了,今日六长老让你早些休息,你便听话好好休息一下。”
说完还不忘卷着医书走去侧间,口中低声念念有词,“药材分辨法之一看外观,注意观察药材的外表,表皮、颜色、形状、粗细、断面……”
紫苏:“……”
与她当年习医成痴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紫苏食指揉了揉有些酸疼的额角,拿了换洗的衣物转身去了里间,里间温水备好多时,她褪了衣物闭上眼睛埋身在温水中,水上面漂浮的药材有解乏的功效,封闭的木屋里中药气味甚是浓烈,她沐浴时离不开药材,是以身上终年透着药香。
可在悬崖边的古树旁,她转身之际闻到的那股药香分分明明与她身上的味道半点不像,烈风吹起的白衣他的与她的纠缠在一起,紫苏蓦然睁开双眸,那股味道摄人心魂,是六长老衣衫上的味道。
她不顾还滴着水珠的湿发,穿上衣衫便在油灯下将能混合在一起发出的那种味道写下,最后一笔落下她松了口气,只是些普通的香料,可又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妥。
夜色将近子时,她将方才写下的纸笺随手夹在医书中,又看了一眼祥祥的屋中透过缝隙映出的亮光,摇了摇头转身自回了房间。
仅用了五天的时间,与狼族瘟疫的这场斗争,她已经占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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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蒙蒙亮起,无尘山的日出是南水最美的一道风景。
紫苏手中记录的药方已经厚厚的一打,寻她看诊的病人排成了一个整齐的队伍,一眼也看不到尽头。
身旁研墨的人又传来一声哈欠,紫苏执毛笔的手微微一顿,当归的归与旁的字相比便粗犷了几分,她头也不抬对着身旁的人说着:“出去。”
五爷眼睛扫视了屋内一圈,他看向紫苏的眼神不自觉的带了些同情:“下一个病人还没来,屋里没人了。”
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眼下青黑之色甚是明显,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疲惫。
紫苏蹙着眉头侧眸瞧他:“我是让你出去。”
“哈?”父亲是长老,兄长是族长的狼五何曾这般被人颐指过,他瞬间了无睡意,瞪着眼睛看紫苏,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