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张律师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双腿止不住颤抖,“我让南少奶奶和那几个女犯人关在一起,只是想替您和南少出口恶气,没有别的意思,而且我也不知道南少和南少奶奶之间有这么多误会……”
“你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替我们南家出头?”南老爷子音调拔高,拐杖咚的一下子敲在地面上。
张律师的心咯噔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全然没有金牌律师的风范,“我为我的自作主张道歉,可我也是知道南少奶奶和其中一个女犯人关系比较好,才会把她送进那个房间的,一开始我并不知道里面还有一个女同杀人犯,我……”
“你真不知道?”南老爷子厉声打断他的话。
张律师目光躲闪,嗫嚅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从今天开始,你不是天海的人了!”南老爷子铁青着脸哼了一声,上了车。
天海律师事务所是南氏集团名下的公司,而张律师是天海的负责人。
司机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上。
“老爷子,我为天海兢兢业业二十多年,您不能这样啊!”张律师瞳孔皱缩,脸色煞白。
南家影响力颇大,要是老爷子把他赶出天海,哪家律师事务所还敢用他?
他冲到车前敲着车窗,想让老爷子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原谅他一次。可车窗没有降下来,反而车子猛地开启,他踉跄一下,摔倒在地上。
看着车子在视线中一点点消失,他脑中反复回荡着一句话——
完了!
他这辈子全他么完了!
这时,手机震动声突然响起,张律师飞快地接住电话,涣散的双眼恢复了一点神采,“老爷子,我……”
“张律师认错人了。”手机那端的人心情似乎很不错,“老爷子刚刚打来电话,说让我顶替你的位置。哦,作为老朋友,我提醒你一下:没人给你撑腰了,你说你以前做了那么多缺德事,会不会遭报应?”
张律师脸上一片死灰。
“您总觉得我嫁到南家是野鸡变凤凰,占了你们南家的光,那我问一下,我究竟沾你们南家什么光了?”
“南亓哲给我买的那些东西,我当年离开的时候一样都没有带走。小哲是我在外面生的,奶粉钱、衣服钱、玩具钱还有上学钱,一分钱都没有花过你们南家的。”
“你们南家呢?收了我花费五年做起来的公司,您孙子南亓哲醉酒乱性,跟其他女人滚了床单,居然还喊我的女儿野种,不让我找女儿,害得我女儿得了败血症!”
“哦,还有,您让人用南亓哲的名义把我送到监狱,要不是监狱里刚好有个人跟我认识,我大概已经被那个女犯人先奸后杀了吧……”
这么长时间,苏然憋得难受极了,这些话她都是喊出来的,喊得嗓子都哑了。
泪水顺着她脸颊扑簌簌地往下掉,她苍白而干涩的唇瓣、她瘦削的肩膀、她的双手都在颤抖。
张律师听到她说女犯人的事情,才恢复血色不久的脸又变得苍白。
南老爷子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拐杖在地上使劲敲了几下,“你闭嘴!”
“为什么要让我闭嘴?觉得我说的不好听?”苏然笑得发凉,“可我说的都是事实啊,我要是被那个女犯人先奸后杀了,您不但不会感到愧疚和同情我,反而会给我加上新的罪名,说我已经不干净了吧?”
“你闭嘴!”南老爷子气得大吼,声音都在颤抖。
苏然,“我放窃听器是我的错,这些年的婚姻也有我的错,可南亓哲也有错啊。为什么我跟学长正常来往,你们要说我出轨,可南亓哲让别的女人怀了孕,我却只能忍气吞声?”
她眼尾一片猩红,染着疯狂和愤恨,“大清早就亡了啊,您还拿着那套封建理论要求一个女人三从四德呢?真是搞笑!”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怒不可遏的南老爷子高高举起拐杖,劈头盖脸朝着苏然打来。
苏然站着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打吧,反正又打不死!
一顿打换她说出想说的话,值了,要是再这么憋着,她迟早有一天得得抑郁症!
砰!
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
是拐杖和肉体碰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