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刚笑着摇摇头,又把三张纸丢入火焰之中。
“可是,就算是记不住也不能留下这种证据啊,这东西太危险了,”田如成摇摇头,他看着自己的父亲,“那您既然已经记下了这些东西,为什么有要把它烧掉呢?您现在就不担心记不住这些人情了?”
“担心啊,但是我更担心这东西被其他人看到。如成,你说的没错,这玩意儿留在手里就是个不定时的炸弹,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爆炸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在凤凰国际的那套房子遭贼了,里面几百万的财物全部被人偷走。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眼前都冒金星了。好在这东西没有被偷走,不过这也给了我警示,这玩意儿,不能留了啊。”
田刚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盯着火盆,盯着火焰中不断卷曲焦黑的纸页,眼底似乎还有不舍之色。
田如成闻言却沉默了,好半天他才无奈的叹了口气。
“爸,您说,您这是为了什么呢妈跟着您一辈子也吃了不少苦了,那种小年轻,给我当孩子给您当孙女都差不多了,您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呢?”
田如成什么都知道,只是他一直没有告诉自己的母亲而已。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如成,人这一辈子活了个什么,不就是票子和女人?我现在有票子了,当然会想要找个漂亮女人。你妈确实跟着我吃了不少苦,但她现在也享福了啊,你以为她一年花的钱少了?打一次麻将就好几千好几万的输,她一个月输的钱比别人一辈子挣得都多。你老子我也没别的爱好了,就好这一口,所以,相互理解吧。”
田刚语气平淡的说道,似乎说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另一个陌生人似的。
田如成再次沉默,好一会儿他才苦笑一声,蹲下身,把自己手上的纸页送入火焰之中。
“爸,您自己的私生活我不管,也管不了。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要和您说。”
说着,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
田刚也注意到了自己大儿子的表情变化,他也把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什么事?”
“有人在调查您……”田如成沉声说道,“但是这个消息的准确性我无法百分百保证,我只是听到消息,好像有人在调查肉联厂近十年的账户信息,您知道的,我有个朋友在银行上班,这个消息就是他告诉我的。但是他不是直接负责这一块的,而且他的位子有些低,更多的东西他也打听不到,所以这消息目前只是一个猜测。”
“调查肉联厂,”田刚的眉头皱了起来,“肉联厂现在已经成了市里面最边缘化的企业,怎么还会有人调查这个破地方的账户信息?你那个朋友说没说到底是什么人在调查?具体调查哪个部分?”
“不确定,我刚才不都说了吗,他位置太低,而且他负责的不是这一块,他只是在一次聚餐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他们领导的对话,但他没听清,也不敢妄下定论。之所以告诉我,其实就是想让我给您提个醒,最近就不要有动作了,保不齐真的有人盯上咱们了,您再有两年就退休了,咱们现在一切以维稳为主。您弄的那些钱,就算没了那几百万,剩下的也够您老两口后半辈子好活了,而且您们不是还有我们吗?钱没了就没了吧,千万不要再下手了。”
田如成小心翼翼的说道。
“放屁,你还教育起你老子我了。”
田刚眉头一挑,瞪着眼睛看着田如成。
田如成立刻低下头去,他当然也不愿意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关系到一整个大家族好几户小家庭的未来,他不得不上心。他这个父亲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大了,捞起钱来真的是每个分寸。
前两年他们兄妹还很开心的跟在父亲后面一起捞钱,但这两年各家的钱都多了起来之后,他们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说到底,田家的子女们其实也没什么大野心,觉得由目前这样的家产已经够一辈子花了,没有必要再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