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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红楼当天师 约是 3334 字 11个月前

府中因世子确立很是热闹,丫鬟们忙碌的声响远远传来。

一个念头渐渐在丁氏心中成型。

如果,她帮他咒杀了谢嘉树,他是不是就会对她刮目相看。

他是不是就能放下那个死人,真正爱上她。

如果失败了,她大不了一死,也许能让他永远记住她。

……

谢嘉树将水盆收起来,思索着刚刚的所见所闻。

谢清朗难不成是在炼尸?

这时,一股危险气息突然攥住了他,让他一阵心绪翻涌。

察觉到杀机,谢嘉树迅速遮蔽自身气息,翻出工具,提笔蘸上朱砂,围绕着自身画起阵纹来。

这阵纹非常繁杂细致,直到白瓷碟中的最后一丝朱砂用尽,谢嘉树的阵纹才终于完成,而此时,那股危险黑气已密密缠绕上他,让他头晕脑胀,几欲昏迷。

胸口的安魂珏这时发出一阵亮光,将他罩住,让他的灵台恢复几许清明。

他不敢迟疑,拿出一把匕首,割破手腕,鲜血瞬间汩汩冒出,滴滴答答落在阵纹上。

修道之人的血液精气充足,在保命之时,用以献祭,可以达到最大效果。

阵纹亮起,将他包裹其中,几乎身、魂分离的痛苦慢慢消失。

谢嘉树站起了身,点上三炷香,朝虚空拜了三拜,然后开始念咒。

这是一种因果溯源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虚空中一股玄妙的力量,顺着阵纹,无声无息地穿透空间,抵达施咒之人所在。

正在施法的丁氏突然一阵晕眩,她立刻盘膝坐下,嘴唇启启合合念诵起咒语。

但是她的补救却收效甚微,最后全身气血竟都翻涌起来。

“不好,我的咒法反弹回来了!”丁氏大惊,咬破舌尖,想要保持灵台清明。

然而没用,咒法之力如潮水般源源不断涌来,她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喷出一口血来。

丁氏急忙将随身多年的法宝玉牌握在掌心,将吐出的鲜血涂抹上去。

玉牌就是她之前在香茗山上用来遮蔽谢嘉树感知的法宝,也是她踏入修途的契机。修道之人若以邪法害人,容易被恶果缠身,进而遭天谴。以往,她就是凭借此物保护自身平安,遮蔽天机,才敢肆意妄为,不怕恶果反噬。

鲜血一点一点地从丁氏的嘴角溢出,她正想如法炮制,将血液涂抹上去,手却开始不受控制发起抖来。

她连忙宁心静气,运转功法,强自镇压神魂动荡。

但是施咒之人比她想象中更加老道,也更加果决,又一波反噬袭来,仿佛一记重击打在她的神魂之上,她眼前发黑,瘫倒在地,竟是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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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苑,书房。

桌上放着一个水盆,水面散发着一层柔和的光。盆里显示的镜像,正是那丫鬟身周三丈发生的一切。

观察了一阵,那丫鬟都在安分守己地干着活。谢嘉树正欲将之丢开,专心修炼,怀中的传音符却有了动静。

这是黛玉时隔三日后,再次联系他。

“我要回家去了。”黛玉的声音有些低落。

“可是家中有事?”谢嘉树一下子就察觉她失了平日的鲜活气。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直觉。

“弟弟病了好久,一直不见好,今儿母亲来信,说病的愈重了……”小姑娘向他倾诉道,声音里强抑着颤抖之意。

隔着空间,谢嘉树都能感受到她的忧心,顿时手足无措。

承诺了会去家中看望她,好不容易哄好了小姑娘,谢嘉树松口气,才发现水镜中那丫鬟已漫步进入了二房。

她非常小心,一路不动声色地四下打量着,确定无人跟踪,才走入一个隐蔽的角落。也不知怎么一拐一绕,就到了一个类似山洞的地方,里面潮湿阴暗,不见光亮。

谢嘉树这时才知道,靖安侯府里竟然别有洞天。

一进入洞中,一股氤氲寒气就满溢出来,空气中都充斥了浓浓的白雾。丫鬟对此地显然有些熟悉,她忍耐着空气中的冰寒之气往里走,脸被冻得发僵,鼻子发红,吐出的气息都化作了丝丝白气。

进入洞府最深处,仿佛走入一个冰雪世界,墙壁上放置着几个夜明珠,发出莹润的白光。

正中央是一座寒冰床,床边还有些奇怪的物事,床的四角分别放置着一个咕噜噜转动的黑色珠子,黑气缭绕,鬼气森森。

冰床上躺着一具女尸,女尸旁边赫然就是谢清朗。

那女尸仿佛只是陷入了安眠中的少女,白衣、白肤、红润的唇,漆黑的发柔顺而整齐地铺在身体两侧。

她的表情也很柔和,即使这样静静躺着,仿佛也在微笑一般,在这冰天雪地之中,竟显得诡异而出尘。

这具冰冷的尸体,落在谢清朗眼中,却浑身散发着温暖如阳光般的气息,让他的目光变得温柔而缠绵。

靖安侯夫人生谢清书时伤了身子,无法再孕。已故的太夫人于是做主为靖安侯抬了两房妾室进府,谢清朗的母亲就是其中之一。

府中的孩子渐渐多了起来,却只有谢清书是光芒耀眼的,其他人都是他的陪衬。

谢清朗渐渐明白了,什么是嫡庶有别。

只有表姐是不一样的,永远那么温暖,美好。

“表姐,我好想你啊……”谢清朗坐在冰床边,弯下身,把头埋在女尸的怀里,如同一个委屈的少年人,低声呢喃。

他的脸上慢慢露出了面对她时独有的,安宁而和煦的微笑。

丫鬟杵在角落里,许久,才迟疑地跪了下来:“二爷。”

谢清朗轻轻拨开女尸脸侧的一缕发丝,没有回头看她一眼:“我说过了,不要轻易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