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声音很好听。
就像雨水滴打在鹅卵石上的声音。
清脆中带着柔和。
纪云舒笑了笑:“不用客气,姑娘来了便是客,随意一些。”
女子又连连道了好几次谢。
随后,纪云舒吩咐阿依为他们准备了热茶,又拿来几条干毛巾给他们擦干头发上的雨水,照顾得也算周到。在闲聊时,纪云舒得知,原来他们是闽南人士,那名戴着面纱的姑娘姓柳,叫柳云烟,是闽南一家大户人家的小姐,身边那个小姑娘是她的亲生妹妹,叫柳云珠,今年才九岁,而那名中年男人是她的随从乔叔。此次他们前来燕京城是为了护送柳云烟来参加三年一度的花魁,这一路踩着时间紧赶慢赶,眼看着就要到燕京城了,哪里晓得遇
到了大雨,马儿也不肯走了,他们只好在这里停下来,因此误闯了进来。
纪云舒并不知道原来燕京城还有花魁大赛,阿依告诉她一些关于此次花魁的事。
没想到曲姜人这么风雅!
纪云舒见那姑娘应是个美人胚子,若去选花魁,大有机会。
很快,阿娇让两个厨娘准备了一桌子的饭菜。
那些人一再感谢。
这场雨下了很久,一直到了下午也不见停。
纪云舒自然好事做到底,吩咐阿怡和阿娇去收拾几间房间出来,让他们暂且在这里住下。
他们实在不好意思,可外头大雨又走不了。
纪云舒说,“你们就算现在出发去燕京城也来不及了,我这里虽然不宽敞,但房间倒是有,你们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等明日一早再走。”
“没想到我们出门在外能遇到你这样的好人。”乔叔说。
“举手之劳而已,再说,这附近没有客栈,也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就只有我这一处,我若是赶你们出去,那我成什么人了?你们就安心住下吧。”
“多谢。”
阿怡带着他们去了房间。阿娇则与纪云舒说:“纪姑娘,你人可真好,难怪公子待你也那么好。”
纪云舒闻声,收回落在屋檐上的目光,起身朝前院走去,刚进到前厅,就看到外面院中的亭子里不知道何时进来七个男男女女。
其中三女四男!有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站在最外面,嘴边留着一把黑胡须,看着年纪五十左右,身子骨还算健朗,身上的衣裳湿透了一半,一边将伞收好放在一边,一边抬着湿漉的袖子
擦拭额头上的雨珠,转眼望着阴云密布、正在下雨的天空,愁眉不展道:“眼看着就要到燕京城了,偏偏这个时候下雨,真是祸不单行。”
哀叹一声!
旁边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在收拾他们搬到亭子里的行礼。而三个女子当中,其中一名女子坐在石凳上,一席紫色长裙,身上披着一件白色披风,长发飘飘,头上插着看似简单却十分好看的头饰,尤其是那支凤凰银钗,素雅却不
失贵重,十分入人眼球,而女子脸上戴着一块薄纱,虽然瞧不出具体的相貌来,可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不凡的气质,高贵大气,委婉如水……
这样的女子,定然相貌美艳。而女子的身旁坐着一名模样娟秀的小姑娘,那姑娘一身红衣,打扮得干干净净,看着也不过七八岁的样子,许是饿了的缘故,现在正拿着一个馒头在啃咬,但到底是冰冷
的干粮,咬下一嘴,似乎难以下咽,嚼在嘴里半晌也没有往下咽。
另外一名蓝色女子许是丫鬟,正在给那戴着面纱的女子擦拭身上的雨水,动作仔细。
纪云舒将他们里里外外一阵打量。
那些人行色匆匆,而且身上背着行囊,显然是经过此地的外来人,应是遇到这边大雨,不得不在此处停下,结果误闯进来,将这里当成了避雨所。
照顾纪云舒的两个丫头阿怡和阿娇也闻声赶了过来。
“那些人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阿怡一脸困惑。
相对于阿怡,阿娇就显得性子大咧了些,也大胆很多,她往前行了一步,说:“我去赶他们走,怎么能问都不问一声就进来了?实在太没规矩!”
阿娇卷着袖子要过去,但被纪云舒拦下,说:“算了,也是与人方便,不要太计较。”
“可是……”
“你去让厨娘准备一些热的饭菜端过来,我看他们应该是赶了许久的路,定有些饿了。”
阿娇吃惊,“姑娘,你这也太好心了吧!那些是什么人咱们都不知道。”
“好了,我知道怎么办,你还不快去准备?”
“哦。”阿娇不情不愿的去了。而亭中的那些人注意到里面厅中来了人,那年纪稍大的中年男人立刻将一旁的伞拿来,撑开,淌着一地的雨水走到了厅外,一脸抱歉的望着站在里面的纪云舒,说:“姑娘,实在抱歉,我们是要到燕京城去的,不巧突然下了大雨,我们的马车现在在外面突然走不动了,见这里有个落脚的地方,就冒昧闯了进来,希望你不要见怪,你要是不
让我们在这,我们马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