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心病。”西妗侧了侧身子,把两个摆烂的舅舅暴露在沈池的眼前。

沈池眸色暗了暗,轻声道:“等到江宁县,就可以摆脱没用的人了。”

西妗心中一凛。

她可没打算回沈家过日子,她觉得何家挺好。何小娘对她掏心掏肺,两个便宜舅舅没啥脑子,虽然他们现在一无所有,但西妗可打算带着全家发家致富的。

她赶紧说:“生恩重,养恩也重。二郎,以后这样冷漠的话就不要讲了。”

“阿兄教训的是,是我失言了。”沈池立刻变脸,眼睑垂下,显得老实,“读书人自当有恩必报。”

西妗扯了扯嘴角:“我夜里要守着伺候我娘,你待如何,歇在我的马车里吗?”

沈池眨了眨眼,慢吞吞地问:“阿兄不与我同塌而眠吗?”

同塌而眠——

西妗突然出击,对着沈池的胸脯伸出罪恶的爪子,沈池神色一变,猛地朝后一避!

“你甚至都不愿意让我摸一下。”西妗手下空空,她失望又痛心,“你内心还没有接受我这个兄长,既然如此,同塌而眠这种虚伪的话,以后也不要讲了。”

“我……”

沈池还想说什么,然而西妗摆了摆手,又看他一眼,就迈着沉重的步子,转身离去了。

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皮子抽搐了两下。

沈池那护着胸,看登徒子一样看她的眼神,真是够够的!

“统子啊,有没有一种可能,沈池才是真正的女扮男装?一种猜测,不一定对。”

系统瓮声瓮气道:“男主嘛,他必然是守身如玉的。他连拉车的驴子都是公的。”

西妗啪啪鼓掌:“好甜好宠!”

“温馨提示,宿主是否忘记了什么事?”

“……”西妗回过头,看向怅然若失的沈池,亲切地说道:“二郎啊,你闲着没事不如把何家明日要用的水挑了吧。”

“过分!”老叟刚刚颤颤巍巍闹完肚子赶回来,就听到了这话,“何小郎,我家郎君可是读书人。读书人那是不干粗活的!”

“是这样的吗?”西妗疑惑,“方才二郎说道读书人有恩必报,我还以为二郎用着我何家的马车,心里过意不去,想着做点事呢。”

“确实。”沈池微微一笑,“阿兄懂我,我这就来。”

“郎君——”老叟痛心疾首,但没有用。

在老叟的目送中,何大舅何二舅的震惊中,沈池被西妗带了回来,一道扁担压上肩膀,一前一后水桶挂上。

“去吧,就这样挺好的。”西妗满意道。

沈池挑着两只空桶,没有负担,轻轻松松的。他脊背很直,看向西妗:“阿兄不一起去?”

“……我?”关她什么事!

“科举有连考三天的时候,有的考生身体不好,都会折在考场上。”沈池一本正经道,“阿兄关心我,才督促我我挑水练体,我自然也要关心阿兄。”

西妗:“……”多么有理有据的一番话啊,她都信了。

沈池:“莫非不是如此?”

西妗另寻了一只空桶拎起来:“走吧!”

她也应该出去走走了,倘若一直在马车周遭溜达,从不出车队,她又该如何发现将要缺水呢。

她得给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找好理由。

西妗本以为他们何家在车队的尾巴上,走出车队才发现,原来在车队的后面,还跟着无数的流民。

北方战乱,皇帝跑了。

于是,世家豪族跟着南迁了,有些平民百姓也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