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战备得提前准备,汉卿,宣读命令吧。”张作霖往椅子里一坐,张学良立正称是,从桌子上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封文件来,念叨:“命令!”两字出口,所有人肃然起立,张学良不缓不急的念到:“此议!此战分兵六军,第一军军长姜登选,第二军军长李景林,第三军军长张学良,第四军军长张作相,第五军军
长吴俊升,第六军军长徐兰州。”
除了张学良,其余被点了名字的五员将领全都出列行礼。
“具体的分派会下发各军军长,请按照大帅的决议行事。”张学良说完退了回去。“三年前,咱们败了,这没什么好避讳的,胜败乃兵家常事,老子输在吴佩孚这个王八羔子的手上,老子退出了北京,回到了这东北来,这几年,咱们也算是厉兵秣马,军力大增啊,可是他吴佩孚呢?啊,每天纠缠于直系各家派系的争斗,什么津派,保派,都他么是一群耍嘴皮子的玩意儿,哼,再加上北京政府本身就是个空壳子,说是统
领全国,什么曹大总统,其实呢,都是狗屁!他们到底能不能收上来一颗粮食的赋税?嘿嘿,大军阀套着小军阀,谁肯把白花花的银子拱手相送,那是要见血的!”
“咱们就不同啦,白山黑水,自古就是丰腴之土,有的是金山银山,我们打得起,他们可是打不起的。”张作霖说的是底气十足,众人也是不住的点头。
不得不说,此刻吴佩孚最忧心的便是这军资的问题,当他亲临北京,略一核算才发现所谓的北京政府,已经满本的赤字,入不敷出了。“电闻第三师师长韩百航,江南之战形势大好,此中韩师长的功劳,佩孚心中是一清二楚的。打仗上的事都交给韩师长,我是放心的,但是另有一件大事,需要跟韩师长商讨一二。今番江南战事,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南北皆有战事,张作霖已经再三警告,想必战火不远,而今北京政府财力枯竭,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了,没有军饷,没有物资,那什么跟背靠日本人的奉系决战?江南富庶,尤其是上海,那可是遍地黄金的宝地,我想韩师长战争之余在江南筹一批军饷,以致北方之用度,此乃决胜负之由,其
中沉重想必韩师长心中清楚,还望莫要辜负三军之托,切切。”
韩百航看完了这封刚刚转过来的电文,眉头锁的跟拧好的麻花,长叹一声,道:“北京政府都在做什么,到了这个档口,才发现没钱了?”
韩百航扔下电文,走到窗前,搞经济的事情,比起打仗更是复杂的多了。
“师长,支持战斗,那可是以万计的银元,咱们上哪搞去?”石头一听这个命令,差点眼珠子都登出来,这辈子也没听说过让个人筹军资的事情。
“不管怎么办,都得办!”韩百航心中大致有了个想法,不过是要得罪一些人了。“不过这倒也不是目前最着急的事情,卢永祥可动身了?”
“是的,根据情报,卢永祥于昨日晚间,带领自己的部队,已经从杭州秘密开拔,现在想来也快到嘉兴了吧。”
“嗯,不错,这个老兔子跑的还挺快,电令孙传芳,将杭州时局快速稳定,而后火速向嘉兴方向用兵,南北夹击卢永祥!”“是!”虎子听令而去,韩百航坐在那里沉思着如何凑钱的事情。
奉天大帅府办公室里此刻已然是众将云集,一眼望去,奉军名将几乎全部到场,李景林,张作相坐在沙发里不知道说什么,乐的是前仰后合,张宗昌一个人盯着墙上的地
图发呆。
“听说浙军不大好啊?”一身笔挺军装的少帅张学良站在窗前,向他的知己好友郭松龄询问。
“何止是不好,简直是一败涂地。”郭松龄冷笑了一声。
张学良转身惊讶的问:“一败涂地?怎么会呢,不是说前几天还占尽上风,打的齐燮元连南京都弃了。”“是啊,可是孙传芳突袭仙霞岭,从卢永祥的背后捅了一刀,立时扭转了局势。”郭松龄有些感叹:“自来战场上的成败哪里有什么定数,谁能出奇,谁能致胜!陈乐山伏击
长兴,占尽了形势,可等着孙传芳率部入浙,形势又瞬间逆转,这不就是战争么!”
张学良点了点头,道:“郭兄之言有理。”
郭松龄又苦笑了一声,道:“还有一个消息,想来一定是汉卿感兴趣的。”
“哦?什么消息啊。”张学良笑着问道。
“江南战场明着是齐燮元主持全局,可是根据最新情报,似乎另有他人在暗中筹谋。”郭松龄道。“这是可以想见的,齐燮元是有名的常败将军,从来是打一场败仗,升一等官职,不过是懂得钻营之道罢了。论军阵之才,他可不是卢永祥这个跟着袁世凯从天津小站练兵
一路滚过来的老家伙的对手啊。只是不知这卢永祥是吃了谁得亏了,能让他栽这么大个跟头,想必是个厉害人物。”
“韩百航!”郭松龄的脸上似乎蒙上了一层阴影。
“谁?”张学良猛地一转头。
“根据情报,韩百航奉命南下,先是赶奔福州,联合孙传芳,而后返回浦口,逼迫齐燮元交权,最后亲赴宁沪战场,逆转了江南战局。”提起这个男人,郭松龄叹了口气。
“又是他!”张学良转身踱了几步,脸色有些难看,道:“当初与韩百航的一战,我与郭兄连折数阵,足为平生之耻,若有机会,我还要与他的第三师一决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