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林启和赵天明彻底无语了,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
林启问道:“巴布提,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们,你是不是原本就是出来找你表姐的?”
巴布提又是急忙两只手一齐摆,想了一下,还是扭捏着点了点头,说:“我也不是故意骗你们的,你们让我把你们带到湖边,我这不是把你们带到湖边了么,最多我不要你们的酬劳还不行么。”
林启无奈的叹了口气:“巴布提兄弟,我们真的不是坏人,你还有什么话,直接一并说了吧,不要再骗我们了。”
巴布提只得老老实实说道:“我们一家确实是在肯尼亚做散货生意的,这些年情况好了一些,但我父母总是惦记着当年跟他们一起逃难出来的表姐,总是说如果不是我表姐的父母,我们一家人早就死在乌拉坎逃难的路上了,我看他们那么难过,心里也不舒服,就跟他们说,不如我出来找找看。”
赵天明问:“你们失散多少年了?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出来,能找得到?”
巴布提似乎很怕赵天明,显得更加扭捏了:“其实也不算失散,这些年我们也一直有联系,他们住在塞普隆镇旁边的一个小村庄,就在维多利亚湖边上。”
林启这时明白了,这个黑人小兄弟虽然在赵天明的“商量”之下,被迫捎上我们,但骨子里还是有些倔强,虽然表面上答应了合作,实际上七拐八绕的,最后还是按照他本来的路线行驶。
赵天明不作声,心里也在苦笑,毕竟是自己理亏,自己那会儿在马路边上已经等了两三个小时,好不容易来辆拖拉机,怎么能轻易给放走了?当时情况复杂,一两句话又说不清楚,心急之下,只得使用了点“小暴力”。
林启估摸着巴布提吃了赵天明的亏,还看自己手上也拿着把ak47,难怪他会怕成这样,当下把ak47侧背到身后,拍了拍巴布提的肩膀:“巴布提兄弟,我是国际维和部队的一名记者,他也是一名战士,我们三个人都是被绑架了,千辛万苦才逃出来的,现在只是想尽快回到部队。”林启又指了指车后的女医生,“我们的朋友受了重伤,如果不及时救治,可能会死的。”
{}无弹窗看着这个皮肤黑得发亮,短发塌鼻梁的黑人小兄弟,林启问他:“既然坦桑尼亚这里这么多安扬人,你为什么还要跑过来?”
巴布提说:“我们一家在边境上做散货生意,有时候不知觉的就会越境,而且这里毕竟也不是乌拉坎,没那么夸张得连生意都不能做了,你看,从这里,往西北方向不远就是乌拉坎的地界了,那是我父母的家乡。”
林启说:“你父母的家乡?你没有去过么?”
巴布提摇头答道:“我从小是在肯尼亚长大的,我父母是当年也是从战火中把还是婴儿的我带出来的,然后一路逃难到的肯尼亚,我从来没有去过乌拉坎。”
“那你们那边还有亲人么?”
巴布提歪着头想了一下,似乎不太确定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我父母说我还有一个表姐,当年与他们走散了,不过她的父母早就死在安扬人的枪口下了。”
林启沉默了,种族仇恨有时候真得不是一句“忘记仇恨、放眼未来”就能真得放下了,安扬人杀过那么多图努人,图努人又何偿没有杀过安扬人?
林启没再问下去,看看赵天明,赵天明对两人的谈话不感兴趣,靠在一边闭目养神,他们两个人都是超过一天一夜没睡,林启也感到一阵倦意,昏昏沉沉的也打起盹来。
剧烈的马达声,摇摇晃晃的猪笼车,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醒来的时候,差不多快黄昏了,赵天明似乎早就醒过来了,坐在车上一言不发,眼睛看着前方,若有所思的样子。
林启推了他一把:“我们到哪了?”
赵天明回过神来:“不清楚,刚刚路过斯里拉到姆贝亚的高速公路,不过北边的支路好像已经被坦桑尼亚的军队封住了,我们只能继续往西,走维多利亚湖边上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