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冥夜走了出来,她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房间中想起了筝曲,将进酒。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在梅园的日子,无论过多久都是一个样子,总是这样的清冷。只不过多了一个生命,襁褓里的一个小娃娃。
“流光,你还是来了。”听到声音,韩如熙没有回头,她知道这个大姐总会来的。
“嗯,被支走了一段时间,知道这种事情,我很抱歉。我能做的只有将那些弄权的小人拉下了马。”月流光坐在石凳上,看了一眼襁褓里的女娃,久违的欢笑了一下。
“你涉权了?”
“嗯,仅此一事,此后再不涉权,它逾越了我的底线。”月流光点了点头。
“代价是什么。”
“除我以外,我骑士团的人无官方批准,永不准踏入华夏,新月被官方协会名单中正式除名。不再承认其合法性。”
韩如熙有些吃惊,为了拉两三人下马,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问道:“值得么?”
“只有做不做,但就算做了,一些事情还是挽回不了了,吃你吃酒。”
不知道从哪里,月流光拿起了两坛酒,自己留了一坛,另一坛递给了韩如熙。
“你这个酒鬼,不知道我坐月子?”韩如熙摇着头讪笑着,同时把酒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喝了起来。
“反正你又不会有事。”月流光见识过她的医术,要说懂得调养身子,在华夏她可算得上第一人。
“好,吃酒。”
酒缸相撞,梅园里难得有了短暂的喧嚣。
“流光,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平静。”
“或许是活的太久了吧,我曾经有两个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她叫凌菲,他叫苏弘文,一个傻子,一个呆子,他们和你们一般相爱,但最后,我营救不及时,苏弘文战死,我又只能看着凌菲带着自己缝制的嫁衣投入火中。。我的速度很快,全力施展,可以和雷电媲美,但总还是慢了。”
流光睡着了,像一个孩子一样,躺在梅园睡着了。
韩如熙看了她一眼,把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盖到了她的身上,说道:“这次,我就不帮你醒酒了,你也不想醒。”,韩如熙将落到她眉上的梅花轻轻挪开,看着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容,她总是默默地为别人去做着很多事情,却还总是自责,也并不是没感情,只不过她的感情,随着她的道,浸入到了骨髓。
“谢谢你,流光。”
医仙谷梅花正开,厅堂之中,离去多年的韩如熙回来了,跪倒在地上,面对着授业的几位恩师,曾经她顽皮离家,便是这几位老人授她一技之长,又靠她自身的天赋,努力钻研之后,才有如今的天赋。
“从今日起,你便是医仙谷新一代的医仙。”
“呵,呵。。医仙。。曾经我无时无刻想着这一刻,大师父,我很喜欢医仙这个称号并不是因为这个称号的人能够掌控医仙谷。而是为了有朝一日得到所有人的认可,甚至是超越您”韩如熙闭上了眼睛。
曾经她烂漫,曾经她活泼。曾经她可以大不敬的闯进地,祸害她们的的屋子,衣物,罚她跪,她也会偷偷的跑走,最后找一个很不像样的借口不了了之,很现在。。几个老人看着也颇为心酸。
“你的医术已经超越我了。经历了这么多,你已经成长了,也长大了。”
“师父,您长大的时候也会痛苦么?”韩如熙抬着头问着。
“是的,长大就意味着不断的丢失快乐,丢失幻想。”似乎是同一条路过来的,都是伤心人。
“可我丢失了人性,在那里,很多人我能救他们的,他们也有着妻子在附近或是在家里等待着,可我选择了视而不见。”韩如熙想起了战场之上,她的冷漠,她看着生命流逝,只想着救一人,到最后,连一人都没有救下来。
“人之常情,没人可以这么伟大。”
“可医仙在我眼中就该是伟大的,我也想了有朝一日若是能像我那三姐一样,用自己的性命,换回千万性命的时候,也会义无反顾,可那个时候,我甚至想过这千万性命似乎都与我无关,我只想他一人而活,我,已经没有资格做医仙了。”韩如熙头很低,经此一事,她不在去想当医仙,因为她明白了,自己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伟大。
“如熙啊,医仙也是人,你现在不接受我也不强强迫你,医仙之位等你十年。修道修道,医道也是道,盼你能想明白。”几位老人也只能一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没人能帮,更没人能代替。
“多谢师傅,不孝徒如熙谢过,拜别。”韩如熙站了起来,转过了身子。
“你去哪里?”
“回韩家,我可以不要未来,不要温饱,但我的孩子需要,虽然我未婚先孕这么回去一定会受尽白眼和嘲笑,但我不在乎,只要听梅能够好好地长大,韩家的资源很好,听梅也一定会很聪明的。”
“孩子,苦了你了。”
“不苦,不苦,怎么都不苦,因为我还活着。”
老人们看着自己精心培养的徒弟下了山,有一句话她们都没有说,往往最苦的,正是那活着的人。
京城,韩如熙一个人落寞的回来了,她缓缓地走着,那些笑着的人依旧笑着,那些愁眉苦脸的人依旧愁眉苦脸。
一切都没有改变,似乎这世间只有她失去了自己的爱人,失去了自己的医心。
有一个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南宫凰,京城奇女子,韩如熙的手帕之交。就是她曾经劝着殷千寒不要去。
韩如熙停止了脚步,怔怔的看着她,她站在这里,也就意味着,她早就料想到了如今这样的结局。
“如熙姐,来南宫家吧,现在的南宫家是我当家做主,能保你一时安隅。”南宫凰语气很平淡,没有怜悯,没有伤感,要说有的只有那一丝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