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在哪?”我急忙问道。
牛建国怂了怂肩,道:“死了!”
“死了?”我心头一震,多少有些猝不及防。
“没错,你来得正不巧,那老四就是几天前突然染病暴毙的,嘿,也真是可怜,家徒四壁的,就剩个瞎眼的老母亲,死的时候还是几个亲戚家凑钱买了口薄皮棺材才埋的。”
“他家在哪,现在带我去看看!”
我满心着急,大爷的,我现在就差最后一颗舍利子了,这节骨眼上老四居然死了,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牛建国领着我出了屋,临走前,杨姐在后面追问我要不要吃些早餐,我摇摇头便离开了,现在哪有心情吃早餐啊。
反倒是牛建国,一路上眼神直打量着我,说这个杨姐平素在下沙村也是出了名的彪悍,哪个男人不觊觎她那出水芙蓉一般的身子,但谁也没能得手,却反被我这个外村人给住进了她家里,所以牛建国也是好奇,我到底是哪里来的魅力,居然能让那平素叉腰骂街的杨姐,温柔似水的想给我做早餐……
我一阵头大,心想这死胖子真是个话痨,当即也不鸟他,直奔老四的家。
有牛建国的带路,十几分钟不到,我便穿过了大半个下沙村,来到了老四的家门口前。
按牛建国的话来说,这下沙村其实分为老村和新村,现在的人,大都跑去新村住了,唯有老村那边杂草丛生,还依稀住着几户最贫穷的人家,其中便有老四的家。
我恍然大悟,难怪我之前找了两天都没找到老四,敢情是他们家住这,到处都是倒塌的老屋,很难见着一间完好的,满地杂草,十分的荒凉。
“呐,那间就是老四的家了,老村这边的村民,估计还不超过十家,都是下沙村里最穷的人家。”牛建国指着不远处一间墙壁掉皮的老屋道。
我走近过去,老屋外面长满了杂草,就外头拴着一头老牛,至于再里面一些,则一片漆黑。
“那老四家里就剩个老母亲了,可惜眼睛瞎了,这些天儿子一死,老人家也呆家里不愿意出来。”牛建国道。
我进了老屋,里头空气明显浑浊,一进去,我便闻到了一股很浓的馊味,狭小的屋子里头,左边是灶头,右边则是用矮墙隔出了一个炕。
此时,炕上坐着一个老人,靠着墙壁,嘴里念念有词的,旁边放着好几个已经长毛变质的馒头。
“这就是老四的老母亲。”牛建国道。
我点点头,屋子里几乎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算得上是一贫如洗,这老阿婆也是白发苍苍,身上衣服也缝了不少补丁,应该也是好些年没穿过新衣服了;家里连吃的都没有,就炕上放着几个变质的馒头,寻思着可能是村子好心人送来的……
“老阿婆。”
我喊了一声,尽量不让自己突兀的声音吓到老人。
不过老人似乎有些耳背,我连喊了几声她都没听着,最后还是牛建国扯着嗓子喊了声,吓得老阿婆急忙道:“谁,是谁来了?”
“老阿婆,是我。”
我主动上前,老阿婆一把抓住我的手,摸了几下,老泪纵横道:“是我的四儿吗?四儿是你吗?妈好苦……”
我一怔,寻思着这老阿婆居然将我当成了老四。
“老阿婆,我是老四的朋友,今天过来看看你。”我道。
“哦,你不是四儿?我的四儿死了,死了……连棺材都买不起,我可怜的四儿啊……”
老人着实有些可怜,独生子突然暴毙身亡,自己又满身是病,连眼睛都看不见,我看到这一幕,也是不禁有些心酸,但既然来了,舍利子还是要找的。
“老阿婆,我想问,老四临走前,有没有给您留下什么东西?”我问。
“东西?没有东西,什么都没有,你们别欺负我瞎,你们要是敢来偷东西,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阿婆说着就在炕上摸出一把拐杖,敲打了几下算是对我的威胁。
我摇头苦笑,这屋子里家徒四壁,连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我又能偷点啥?
我示意牛建国在屋子里帮我找了一圈,但依旧一无所获,眼看着从老阿婆嘴里又套不出些什么来,我只能叹了口气,从身上掏出一沓钱递给了老阿婆,也算是点心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