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白泽拿伞在风菱头顶遮了遮,遮住了雨落下的湿气,难得认真的说到:“仙子,你的心意,白泽自会转达,只是白泽有句话需告知仙子。”
见白泽一改平日的不正经,风菱也打起了精神,虽然心中仍旧忐忑,却还是能将话说的清楚,点了个头道:“你说。”
可是纵使风菱再将心中的凌乱伪装得妥当,在听到白泽下一句话的时候,她还是有些站立不稳,只听白泽道:“仙子的心意只怕是只能付诸东流了…”
雨下得似乎大了些,那绵延的雨水落在油纸伞上,顺着四周的伞撑滴落下来,打湿了衣襟。
风菱感觉到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强迫着自己理智冷静地继续问到:“此话怎说?是因为羲和娘娘的关系么?没事的,我晓得,天尊一直记挂着羲和娘娘,所以把我当成了羲和娘娘,但我不介意…好吧,也许还是介意一些,只是我可以忍的。”
当风菱说出她可以忍时,不止白泽,连她自己都惊讶了,她一直以为她很介意,很介意她与羲和的这层关系,可是也许时间真是磨人的东西,又或者情原本就是催人的东西,她竟然不知不觉间能学着接受她是羲和了。
然而,正因为风菱的这句话,白泽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微红,转眼即逝,随即沉吟道:“与羲和娘娘没关系…仙子,主君压根不可能喜欢任何人!”
就是这个!风菱在白泽最后一句话话尾落定后,感觉她的身子都僵硬了,好像被雨伞周围的雨给淋湿了,浸透了一般,她的直觉就是这里,就是这个原因,她昨天感觉到帝俊与她之间横亘的秘密就是这个。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风菱的眼底写满了不明白,也写满了恐惧,她就说她的直觉一直都很灵,果然应验了。
白泽看着风菱那种几近心碎的表情,他还是咬牙将风菱眼中的疑问解答了:“他…从出生之时,便修炼了无情道,绝情绝爱,仙子的出现不过是一个偶然,不过是主君他受了点伤,无法抑制一些情感,所以给仙子造成了一些错觉。”
“你说什么?”风菱一步一步地倒退,走近了雨中,她突然想退回去,不想听这个答案了,可是她已经听到了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她不想知道!不想!
然而,白泽的声音还在继续:“我说,主君他这一生一世都不可能对仙子动情。”
这一瞬,一切的记忆袭来,就像巴掌一样打在风菱的脸上,一道又一道的掌括,直到把她的眼眶打红了,红得透彻,口齿不清地呢喃着:“所以…所以他才…”
他才这般对她,若即若离,明明眼看着咫尺,却是天涯,原来一切是这样,原来他压根不会喜欢她,原来一切的一切不过她的一场黄粱梦,是她奢求太多,还要自欺欺人。
风菱继续呢喃着,而她在说什么,她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周围的雨声混淆着她的神识,似梦非梦,她只是记得,一直以来的过往,像是讽刺:“难怪…难怪……他从未说过他喜欢我…”
是的,他没说过,都是她以为他喜欢她,都是她一个人在自己唱戏罢了。
风菱推开了来拉住她的白泽,一步一摇地走入了雨中,雨顷刻间倾盆直下,正巧遮住了风菱脸颊之上的两行清泪。
妙严宫中的月桂在雨中,芳香更加清鼻了,淡淡的香甜飘过,好像太阴宫中一样,寂寥肃静,雨水已经将风菱的衣襟浸透,寒冷从肩头漫过了心尖,冷得她快要窒息了,她失去了力气,蹲在了白板玉雕的冰凉地面之上。
而哭着哭着,风菱笑了,笑得却好像撕裂的痛一般:“呵呵…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隔着的是羲和,原来我们之间隔着的是…绝无可能。”
如此想来,她还挺羡慕从前的,那时作为羲和的影子,兴许她还有希望,如今,残酷的真相却告诉她,连因为她是羲和的影子被喜欢都是一件奢侈的事。
哈哈,绝无可能,就是绝无可能,从未有过可能,未来也不会有可能,多么残忍…
终于,风菱跪坐在了地上,哇的一声,大声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