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叹了口气,望着晃动的烛光,心中五味杂陈,剩下的他不打算说,但却记忆犹新,他回到了九州,一心想着回京城,原本若是雷泽家还在的话,他不至于对九州,对闵室死心。
可是刚至京城,就听说雷泽家被定叛国罪,那时徐晃真的对这个天子很失望。
于是无处可去之下,徐晃跟着剩下的百名士兵投入了陈国帐下,虽说陈昭是个莽夫,但对于普通的将士而言,心灰意冷下还有什么别的指望。
怎料,近半年来,雷泽军再次兴起,四个月前雷泽军横扫北部贫瘠之地的消息传了出来,徐晃血液中的热情似乎再次被点燃,心中便有念头去寻那雷泽军。
可是他们一伙在无处可走时被陈昭收留,如今旧主来了,就背弃的话,实在难当雷泽军之名,因而徐晃便放弃了北上寻主的念头。
世间之事往往都不在预料,谁又会想到陈国旧阳会毁于爆炸之中,陈旧主陈昭会死在大火之中,而雷泽玥又因为好友被陈国抓获,挑起战争。
不过本着为陈昭献最后一次力的徐晃并没有立即就调转风头,投奔雷泽玥,为了回报陈昭收留之恩,一直坚守到现在,已经尽力了,可惜陈国平庸,实在不是好归属。
良禽择木而栖,如今他效力的军营主将魏庭亲自前来,他不可能对魏庭出手,在者说徐家与魏庭家一样,世代侍奉雷泽家,如今得知雷泽家有人,自然得回去侍奉小主人。
话到此处,徐晃心意已定,自然来寻得城中最得高望重之人安瑾丰,只要说服他劝陈斗投降,一切事宜也就顺理成章,不用兵戈相见,便也不用背一个忘恩负义的两面三刀的名声。
堂前辩论之后,犹豫不决的陈斗在诸位大臣的建议下,将魏庭请至别院看管,再做决断。
夜间,各怀心思的诸位大臣们今夜都难以入眠。
安瑾丰的会客堂中,一更时分来了一位客人,此人今晨之时亦在殿上,不过并未出来说话,是这城中仅剩不多的领兵将领,年约三十余岁,较为年轻,名叫徐晃。
原本安瑾丰今夜不打算见客,但徐晃请管家向安瑾丰告之,说有紧急要命之事要与他商议,无奈之下,安瑾丰只有令人从后门将徐晃请入。
而之所以走后门,无疑是因为安瑾丰当前的境况并不好,毕竟今日殿上,魏庭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如何不引得陈斗猜忌,再者就算陈斗单纯没有想法,但陈斗身边的两名内官怎会不借此挑唆。
这会儿徐晃前来见他,也不知所谓何事,偏偏挑这风头浪尖的时候。
老管家将徐晃引了进来,此时身材魁梧健硕,是在陈国的将军中少有的没有长着横飞赘肉的人了,他身着铠甲,未戴佩刀,见安瑾丰之后,恭谨地打了个躬,道:“安大人,打扰了。”
话音一落,安瑾丰仍旧保持着平静的心境,面上看不出半点焦虑之情地让徐晃入坐,随后便问到:“徐大人不知深夜造访为的何事?”
徐晃就脚旁的位置坐了下来,结果下人送来的茶,却未喝一口,借着烛光扫视着安瑾丰的表情,沉吟了半响,突然开口,竟说了一句瞬间让安瑾丰面皮变色的话。
只听徐晃道:“安大人去年在在下参军之时,曾问过下官是哪里人,曾又效力何处军营,对吧。”说着,徐晃抬了抬茶杯盖,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道,“下官当时说来自北方,曾效力于一支猛虎之军,可惜那支军队已不复存在。”
经徐晃一提,安瑾丰顿时想起来了,这徐晃是去年入的陈国,只因此人能力较强,无论用兵还是个人勇猛都是多数将军中的佼佼者,故而破格提拔成了校尉,而今这两个月的巨变,陈国老一辈的将军们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剩下不了几名堪当重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