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明白,帝俊似乎没有解释的意思,伸了伸手,将吴小俊提了起来,带到半空中,又道:“指给我看。”
吴小俊被帝俊带着,不用御剑,浮在半空中,依然不明所以,而突然间,他眼中浮现出方圆一两百里的种种景象,想必是大兄使了什么招,将两人看见的神念合一,大兄看见的东西他也同样看得见,于是他半明白地,伸手指了指,目光聚焦到西南方河阴县的地界。
待吴小俊指出方向之后,便感帝俊收回了神念,随即点了点头,道:“嗯,知道了。那你先去河阴等我们吧。”
先去?!吴小俊茫然,先前听风菱和帝俊的意思都是准备同他一同出发去京城,怎么又突然让自己先走了?问道:“先去?大兄和阿菱还有何事?后日不一同上路?”
不过,吴小俊刚一问完,在帝俊作答之后猛然懂了,但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帝俊淡淡说了一句:“只说让你先去,没说我们后日不走。”随即,见帝俊不动声色地望着他,脸上波澜不惊,平平淡淡地抬起了手。
吴小俊一懵,这画面有点似曾相识!他懂了!大哥要做什么,甚至连大哥生气的原因都懂了!忙解释到:“唉,大兄!等等!我…我…大兄别生气!”
大哥笑了笑,平平静静地看着他,挑了挑眉,道:“生气?我如何生气?我只是这两日想清静清静。”话音一落,院中惊现了一个明悟的“啊”,以及往河阴县方向飞去的身影。
而后,院子里出现了这样的声音:
“回屋了。”
“哦。吴兄走得还真快…”
“唉!谁毁了我院子?”
“哎呀,掌柜啊!刚刚不小心,这是赔礼,你明日找人修缮一下,这点银子应当够了。”
“你哪来的那银袋子?”
“和吴兄打架前从他身上收来的…”
夕阳夕下,落阳余辉,院子里还在一片狼藉未整,帝俊未料,吴小俊好似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不仅没有辞别,还在他叫风菱走后,跟上了他俩人的步伐。还一边走,一边向风菱问到:“哦,对了,阿菱,接下来你和大兄有何打算?”
吴小俊果然有留下来吃饭的意思,他在客栈中守了三日,一直以果子饱腹,他虽是一权贵,但自从被风菱骗上孤山后,就把身边小厮打发了先行回去,没人照顾饮食起居,身上钱帛已然不多。
再者,刚刚又被风菱骗走了钱袋子,实在无处吃晚饭,自然要赖在这儿了。
此时,风菱听他问话,倒无多想他是借口赖在这儿吃饭,只淡淡想道:“打算?哦…你说接下来我要去哪?”
说着,她即刻想到了从孤山上就定好的想法,可念及此处,风菱眼眸中滑过了一丝雾气,言谈也不比先前那般大声,淡淡道:“我想去虚牛家乡看一看…虚牛家乡在九州之北,而我也要往北上寻找家人下落,所以…”
是的,风菱想去虚牛家乡看一看,看看那是怎样一个耿介之人居住的地方。
虚牛不在了,他的故事流传下来,可不知会不会传到他的“家乡”,那个他眷恋的地方,也不知那些人会作怎样的表情,风菱觉着,她应该去,至少她和虚牛做过买卖,收了虚牛的红莲业火残渣,却没办法将虚牛买下的丹药拿给他,兴许,可以将这些东西交给他家乡的人吧。
风菱突然提及虚牛,让吴小俊微微一愣,莫名的抬头看向暮阳,好似看见了几日前的光景,一时神思久远,话音未出。
停了须臾,风菱见他忤神,才又问到:“你呢?”
经风菱打断思绪,吴小俊回过神,逝者已逝,追忆还是留回自己吧,于是赶紧道:“哦,是了。今日清风长老托人捎话,说后日即将与沙门之人一同启程,去京都王城面朝天子,让我也一块去。孤山一事,托你的福,我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应酬之事是免不了了。”
吴小俊无奈地笑了笑,他这几日也算累得慌,除了用功琢磨鸿蒙紫气外,多数时间都被清风及司寇叫去,一会赞扬,一会询问,一会还送上许多疗伤灵药,而还时不时收到一些慕名而来的道门弟子的吹捧,就连他住的客栈也因孤山一事门庭若市。
所以,吴小俊跑到风菱所在客栈守着,一方面虽然是为了找帝俊指教,一方面则还有为了躲着,被冠名顶替诛杀褚犍之功后得来的应酬。
说到此处,风菱笑了笑,她要的就是这等效果,好在她风菱机灵,在山上就有协议,让吴小俊做他的销赃渠道,卖宝贝,如今吴小俊名声远扬,那从吴小俊手中卖出的宝贝自然也就价值连城。
而这一说,风菱无不想到自己从褚犍那里收刮而来的宝贝,便就道:“哦?那吴兄既然托我的福,可别忘了帮我卖东西,我也托一托吴兄的福。”
说着,抖了抖乾坤袋,取出一个上好的镯子递到吴小俊面前,让他看了一眼,随即便收回了袋中,道:“我这里正巧有一些类似宝贝要出手,不知吴兄何时方便,令人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