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菱叹了口气,低下头,无奈道:“他以赐名之情报我于义,我怎能不以救命之义报他于恩呢。救命之恩得报呀!”
能惹得风菱如此诚恳地说出这话不容易,可是帝俊面上似乎还是没有反应,反而玩笑般地淡然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这句话不是这样用的吧!”风菱一听,打了个冷颤,虽然她也知道帝俊此人总是能在危急时刻冒出一句让人无奈的话,但今天这句也委实太冷了些。
只是话虽如此,帝俊玩笑之事还是得以后再做计较,风菱觉着救人要紧,于是也不顾男女授受不清之礼,紧紧抓住帝俊的手臂,再道:“夫君道人,我知道你一定有救他的法子的!”
说话间,风菱的双手紧紧拽着他的臂弯,帝俊低眸看去,那双白皙又瘦弱的小手上,指尖的力度清晰可辨。
她是认真的,从帝俊第一次遇到风菱以来,还是很少见她如此用力,如此认真。
一直以来,风菱对妖怪的态度再明显不过,除了讨厌外就是无视,她总是懒散地面对不断遇见的妖族。而这一次,她不管出自怎样的原因,竟向妖族伸出了手。
看着她如此认真,又诚恳的眼神,帝俊突然手上的茶叶硬塞在了风菱怀里,一声冷哼,道:“这一次的帮忙另算。”
说完,帝俊抬起手掌将一手伸向远方,只见远处一圈妖异青光,那泛着青光的豺狗妖的妖丹被帝俊浮起,引到手中,即刻他一翻手,将妖丹打在了黄狮精的泥丸宫之上。
随即,“哗”的一声,似碰撞的声音响起,青光忽闪一下,暗淡了光泽,慢慢地淹没进了黄狮精的内体中,融合消散。
{}无弹窗风菱没看到前一刻发生了什么,甚至她根本没察觉到前一刻有任何真元波动,只能怔怔地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豺狗妖,试着想一想,他到底被什么给压倒了?
风菱觉着,在这里,在此刻能做到打败豺狗妖的人只有夫君,可她明明先前还抱着夫君道人的手臂,他也还在与自己说话,没有见他使出过任何法术。而且豺狗妖的等级,是风菱至今未曾见过的,她并不确定夫君道人能一招克敌。
风菱晃了晃脑袋,想不明白,只好莫名其妙将视线又移回帝俊的身上,从帝俊的脸上寻找答案。
只见帝俊不动声色,如墨漆亮的深瞳中还是透着那般闲情逸致的淡然调调,好像什么都与他无关一样。
风菱见状,明白了。这分明就是与他有关,否则他也应该和自己一样惊讶才是。
如此一来,结论便是,一定是他做了何法,让豺狗妖不动声色地趴下了。
此事,对风菱而言是个未解之谜,恐怕等她修为从如今的蹒跚学步登到天下山川如蝼蚁,浮游天地间的时候,她就会明白了。
帝俊看似什么都没做,实则是在与风菱说话期间,布下了无影无形的九九八十一道阵法,可谓极高境界——布阵于无形,将豺狼妖打压得无法动弹。
而帝俊平日里寡言少语,稍微说几句话的时候,就生生把风菱气得头顶冒烟,哑然失语,又怎会知道他最擅阵法。
风菱不会知道,此时,她的面前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大小阵形,当然更看不出豺狗妖的身上,像压着一座山脉似的的暗流,只差帝俊一用力就连带地面一起下沉下去。
如今,豺狗妖的境遇与先前他压着黄狮精的境遇如出一辙,只是比黄狮精还惨些,那家伙不过被压得吐血,他却是连吐血的机会都没有。这八十一道阵法打在他身上,让他只觉浑身如食蚁在啃噬着经脉,是疼还是痒竟都说不清楚。
豺狗妖用唯一徒留的神志,暗自懊恼,他应该及时后撤的,他应当在见到这个男子出现时,就跑的。可是他专注捉着风菱,在看到男子身影时并不确定——眼前此人是不是就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