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里脸色沉了沉,插在大衣兜里的手顺势拿了手机。
但是电话拨过去处于关机状态。
他几乎绷着脸要回去找医院负责人问话了,但是刚转过身,又狐疑的转了回去。
走到她们跟前,直接拨开前边的人,目光扫过两步远处的女人,二话没说话,直接牵起就走。
“哇!”
身后响起一群人低低的诧异。
这都能看出来,都没定睛多看两眼,直接拉走了。
余歌抿着唇,她把刘海松松的放到一边,戴上口罩之后基本是看不到脸的,所以自己也一头雾水。
直到出了机场,他开了车门才对着她一句:“想玩这种把戏好歹把手挡一挡!”
原本他是马上就要黑脸的人了,但在认出她的那一瞬间变了心情。
余歌低头看自己的手。
恍悟又无奈。
她手背上有点疤痕的纹路,就是那次不小心划的,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当时也不过扫了一眼而已。
那么讨厌她还记得这么清楚,算不算一件喜事?
上了车,她偶尔会看他,“换做你,我好像,不一定能挑出来呢!”
“我知道三少的特征,知道靳南、展北,和我哥的,但是至今……没发现你的!”她转过头去看他。
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好像很多,但要说独一无二,她居然真的找不出来。
但是,如果单独露出嘴唇,或者鼻子,哪怕是下巴,她肯定能认出来。
至于那双手……
她看过去,东里的手是挺干净,挺修长,但是毫无瑕疵,不一定认得出来。
总而言之,她其实,并没有对他足够用心。
想到这儿,她又多看了他两眼,结果被他一记冷眼逼了回去。
只好抿了抿唇,想起来把还没开机的手机递过去,“还给你,故意给我留的手机。”
特意说那么清楚,又换来他瞥了一眼,接过手机往车上一扔,表现得毫不在意。
她笑了笑,“你是不是要先送我去一趟医院?……晚上他们可能一起聚餐呢!”
“妈在等你。”他低低的一句。
以往,他都是喊“东里夫人”的,今天转性了?余歌纳闷的看了他。
一直到了家里,等她洗完澡,准备用晚餐的时候,她才从东里夫人那儿听出来,简小姐竟然怀孕了!
重要的是,因为简小姐怀孕,东里夫人这一晚的主要目的,必然是劝她也赶紧生,而且不是以往那样开着玩笑,而是很严肃,甚至要他们给出计划的那种。
她一脸茫然,转头看了东里,眼神问着:“你一早就知道?”
东里把目光淡淡的避开去,看起来漫不经心的自顾用餐,对于东里夫人的直接要求,他没有顶回去,也没有直接答应。
只见东里夫人直直的看着他,道:“你最近已经不喝酒了,烟反正也一直不怎么抽,正好,这段时间就备孕,这个月才刚开始,小鱼例假在月尾,是不是就能怀上?”
东里简在一旁坐着,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着急四少不娶她而必须和北云稷尽快完婚的人,没有不乐意。
反倒是笑着看了余歌,“你最近也该好好调理身子,出去这么久,外边条件必然好不到哪儿去的。”
她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要生孩子的事啊!
那个晚餐好歹是艰难的过去了,她都不知道是怎么敷衍下来的了。
等去了卧室,她才看了东里,“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之前一点也不知道,我不信!”
东里眉峰微挑,不搭腔。
“笃笃!”
“余医生?”
忽然有人敲门,他纠缠的动作不悦的停住,余歌都听到了他叹息之余骂了句不好听的,然后松开她,“每晚都这样?”
她看了看时间,“差不多。”
本来她就是来治病救人的,这儿什么情况都有,所以大半夜被叫起来也是经常的事。
“你起来干什么?”见他也跟着坐起来,她微蹙眉,看了看门口。
东里可不以为她这是替他着想,怕他冻着,嘴角勾了勾,“怎么,怕别人说私藏男人?”
余歌瞪了他一眼,匆匆忙忙就要出去。
结果被他一把拉了回去,一脸的介意,“衣衫不整像什么样?”
幸好他也只是帮她整理了一番,并没有不看情形的耽误时间。
弄好之后,颔首,“半小时不回来我过去找你。”
余歌已经快步出去了。
东里是没想到这里的情况,他还以为,过来之后可以有一个不错的晚餐,给她过个像样的生日。
现在他却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没办成,看来又得等一年。
他躺回床上,看着时间。
十多分钟,她就推门回来了。
余歌往床上看了一眼,他好像自己睡着了。
撇撇嘴,也没见多关心他,自己倒是睡得舒服!
她这出去一趟又冻得不行了,但是这会儿没了热水,手是捂不热了,只能睡下。
没想到她躺下之际,他把被子拉开一个角好让她钻进去。
“嘶!”因为她冷冰冰的手脚碰到他了,男人皱起眉,却反而把她往里裹。
握着她的手往胸口放,都能感觉他被冷得一激灵,却没吭声了,一直给她捂着。
“你这算是给我道歉么?”黑暗里,余歌手脚逐渐暖过来,也看向他。
听到他低哼了一句,没搭腔。
“所以于馥儿找你干什么?如果是公事我可以不问,但如果是你们之间被媒体写来写去的那些,我是不是可以问问?”
东里闭着眼,手臂环着她,一动不动,跟没听到一样。
她等了会儿,知道他不想说,只好不等了。
但是快睡着又听到他说:“顶多一个半月就回去。”
“为什么?”余歌又一次看了他,或者说感觉他的脸就在很近的地方比较贴切。
大冷的天,两个人很暖和,这么近的距离也让人觉得很舒服。
他低低的道:“东里简办婚礼你不回去么?”
她一脸惊愕,“这么快?”
他却扯了扯嘴角,“谁比你快?”
当初她和他领证的时间都不能用“天”来计算,只能是“小时”来算的。
被他这么一说,余歌也就转了话,“我这儿没结束,怎么也回不去的。”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他淡淡的一句,抬手捂了一下她的脸,“睡觉!”
本来这一天东里已经很累了,以为会睡得很沉,早上估计也起不来,但正好相反。
他那会儿根本睡不着,第二天早上也起得很早。
这个地方没什么好欣赏的风景,也没有享受早餐的地方,所以他醒了之后就是煎熬的按着眉头。
平时忙碌得令人难受,这会儿无事可做也是难熬。
偏偏这种情况下,他硬是跟着住了好几天,自己带过去的行李箱能用的、能吃的都没了,只剩他自己的衣服。